兴中城外,大营之内,因为辽阳府和兴中府内的情形,使得岳飞和赵斌都心急黄龙府那边,毕竟这拖得时间越久,那边兀术的准备也就越充分,这要是之前有皇城司在,那诸般布置都能摆在眼前,赵斌和岳飞也就不甚在意了,甚至拖得久些兀术的各种小手段也能看的清楚些。
可现在这位四太子传令四方戒严,这就使得皇城司中人纵使能探听到各样情报,但却送不到岳飞和赵斌的手中,如此情形下那自然是到的越早越好,甚至大军压境城内生变之下,皇城司中人也好暗传情报出城。
因此随着攻破兴中城,赵斌和岳飞连打扫战场都顾不上了,早早就领着众军返回营城之内,此时两人在帅帐内守着眼前的地图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起来,而那边众将也依次步入帐内。
随着众将入帐,赵斌屈指轻点地图道:“大哥,这宜民城略近,同昌城略远,两城隐成犄角之势,咱们现在兵力充足,点两军同往吧?”
“如此甚好,而且这两城离兴中不远,正好使他骑卒建功。”
赵斌微微点头,当下道:“既如此,就请杨再兴、罗延庆二位将军代劳,先大军一步出发,夺此二城为我军先锋!”
杨再兴二将急忙出列拱手领命,而赵斌和岳飞略一沉吟,却又点手唤道:“周青、李云何在?”
“末将在!”
“命你二人领本部忠勇军人马紧随其后,待二位将军夺城之后,你们立刻入城布防,此二地位处兴中城东北,辽阳城西北,乃我大军后方要冲之地,这兴中留了王贵、施全,辽阳去了汤怀、张显,这宜民、同昌二地可就交给你们了,望你六人守望相助,一切以守城为上,万万不可擅自出兵!”
“还请贤爷放心,我二人定不辱命!”
赵斌眼看几人领命,当下微微点头,而那边,岳飞随抽出大令往外一递,“军情紧急,你等不用再等大军拔营,各军各自整装,收拾妥当后即刻动身!”
而赵斌和岳飞越是如此,帐内众将的面色也越是凝重,当下齐齐拱手领命,随即便转身出帐往各自军中前去传令,这边赵斌和岳飞两人却是片刻不停,“宜民、同昌两地之后,有一地为徽川寨,此地丘陵密布,多沟壑、且有大河流经,乃是北上的关键要冲之地,金人往昔曾在此地屯驻大兵,现在兵马虽然调走了,但是修筑的工事应该还在。”
一听这话,帐内的众将却没有丝毫怯战之意,那边牛皋拱手道:“哥哥,既然难打,要不我领着中军的弟兄们去吧?”
“父帅,孩儿愿领背嵬军弟兄们同去,只求破城杀敌啊!”
“大帅,这一仗我们军可就跟在后面跑了,现在这徽川寨就让我们去吧。”
赵斌和岳飞看着请战的众人微微点头,随即兄弟二人一对眼神,二次再看向众将时两人的目光便落在同一人的身上,这正忙着请战的众人自然注意到两人的目光,当下齐齐顺着二人目光看去,待看清那人后众将齐齐咧嘴一笑。
而那汉见此也不客气,一拍脑袋大笑着迈步出列,冲着周围众将拱手道:“诸位,诸位,俺老董可就先行一步了!”
赵斌和岳飞一见这位如此模样,也不由得含笑点指,随即就听岳飞道:“董先,点你去攻徽川寨可不光是让你去杀敌的啊,一路上大小关隘,金人的诸般防御你可也要打扫干净啊,不但要我大军去时畅通无阻,就是日后回撤也不能有半分阻碍!”
董先闻言一愣,继而拱手道:“若如此,贤爷,大帅,末将请令,调军中火炮随行,多备火药炮石,某,要开山炸石,以敌酋尸骨为路!”
“好,某便亲予你一支大令,任由你随意施为,但是要是徽川寨这一路有半分差错,那本帅可要军法从事!”
“还请大帅安心,若不平徽川寨,某提头来见!”
“如此,接令去吧!”
岳飞说罢将手中大令往外一递,那边董先上前接令,紧接着倒退三步,随即转身出大帐向自家踏白军营地而去,望着董先的背影赵斌笑道:“若说是打恶仗这精忠军中各个英雄,可要说这杀敌开路那非要这位铁面天王不可啊!”
众将一听此言,想想之前董先所为也都齐齐点头,倒也不是为了别的,这旁人为先锋总或多或少会有些顾虑,可唯独这位天王当先锋时,那真是六亲不认,你要不挡路他还当没看见你,可要是挡路了那是非杀你不可,像之前生铁头一事那是遇见杨虎了,他还能有被活擒的机会,要是那日遇见的是董先,那现在坟头草都够三尺高了。
而在董先离开后,岳飞这边更是军令不停,点了张宪领人去取顺安城,余化龙领人取懿州,董芳取灵山,岳雷取归仁,四军人马分往四城,又点了梁兴、吉青分忠武军人马坐守四城,为大军保证后路,蒙德津为大军先锋,大军沿大路直往咸平府,试探咸平城内虚实。
一支支大令发出,这帐内的大将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牛皋、岳飞、赵斌三人,而赵斌和岳飞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各自归位落座,端起自己茶碗喝茶休息起来,可如此一来牛皋却不干了。
“哥哥,斌哥,大帅,贤爷,俺老牛干什么啊?俺没得罪你们吧,咋把我一这一军人马留下了,还把施全给我调走了。”
赵斌和岳飞两人闻言将茶碗往旁一放,继而抬眼看向牛皋道:“你这黑厮,偏就是你性子急,从兴中到咸平一共六座城,分六军进攻,两军驻守,一军为先锋,那可不就剩下你中军一军了,我们总不能平白修出一座城来,让你这黑厮去冲杀吧?”
“那,那你们也不能不派我吧?”
“怎么没派你,孤来问你,你这一军唤作何名?”
“中军啊。”
“对啊,那你身为中军统制,不保护孤和岳帅,你还想作甚啊?”
被赵斌这一问,牛皋一时也是愣在那里,支支吾吾半晌,毕竟这中军帐是中军帐,而他牛皋的中军是中军,两者似同非同,可此时真要说起来,似乎他还真该坐镇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