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条河其实是一个叫余公的人身还天地所化吗？”
“感觉有点类似于灵神界的灵神？”
无双公子好奇的打量着这条静静流淌的大河。
刚才大河无声，却救下孩子的一幕。
让他意识到这条大河应该是有灵的。
而家长们带着孩子们来祭拜感谢，显然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无论无双公子如何用元神感知，始终找不到那余公存在的痕迹。
“不是灵神。”
林奇目光如炬，收起元神感知。
“看起来似乎是大河有灵，救下了两个溺水的孩子。”
“但实际上应该是类似于一种人为设下的庇佑机制。”
“刚才即使那群孩子们不呼喊。”
“这条河应该也会自动把溺水的孩子送上岸。”
“就像……”
林奇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但无双公子却是脱口而出，“没开队友伤害。”
“嗯，有点类似。”
林奇点点头，觉得无双公子这个形容类比很合适。
“这条河不会害人。”
“因为它本就是人死后身还天地所化。”
“靠，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天道，但却不会存在任何天灾。”
“虽然没有神龙行云布雨，但却依然会风调雨顺。”
“所以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虽然得不到神仙庇佑，但他们自有祖先庇佑。”
“原来他们是这样处理轮回这件事情的吗？”
林奇喃喃自语。
把握到了这个时代与他所在的时代的不同之处。
至于这一点是好是坏。
林奇不太好评价。
毕竟尘归尘，土归土。
天仙大宇宙斩却了天道，破碎了轮回，将众生命运都隔绝在了光阴之外。
从此让天仙大宇宙的众生不问前尘，不求来世，只求今生。
这样的人生理念下。
再推崇祖先庇佑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偏离了。
不过如果将这一点当做是宣扬鼓励大家身还天地的话。
似乎倒也能够理解。
不过。
林奇微微摇头。
毕竟天地虽大，却也挡不住众生持续的繁衍生息。
当每一条河，每一座山都有了名字，都承载起了祖先庇佑的余荫。
那后来者又该如何做？
天仙之道要修行，便要吞噬物质，炼化入体。
如此一来，当后来者们要吞山食海，岂不真如那几个小孩说的一样。
吃起了祖宗骨灰拌饭？
当然，比起这点。
林奇更在意另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时代的天仙大宇宙治下，似乎真的是在推广全民修行，幻想着人人如龙。
可资源呢？
他们那个时代的天仙大宇宙，连在天仙大宇宙内部推行全民修行都做不到。
要搞升仙大会，要遴选出修行资格。
而这个时代的天仙大宇宙竟然连远征军的驻地都在推行全民修行，要人人如龙。
林奇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把握，觉得能够支持起这全民修行所需的资源。
林奇其实蛮想找龙吉公主问问，这个时代的他们是如何思考这个问题的。
但龙吉公主带他们来到此地之后。
便自去找道友相商去了。
看来因为他震惊这个时代的天仙大宇宙修士人人都可身还天地的事情。
让龙吉公主感到很震惊。
不过这样也好。
他也正好有机会好好参观一下这个时代的人情风貌。
看一看初代天仙们所在的这个时代到底是如何处理人间事。
以至于让天仙大宇宙的修士在那么多年之后，依然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仙，不是魔。
是的。
林奇这些日子来真正所动摇之处。
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道心动摇了。
而是他对天仙之道究竟是仙道还是魔道有些动摇了。
在火云子成为第一尊天魔之前。
林奇虽然对天仙之道的修行也有过怀疑。
但返虚境的人神之分，还有大乘境的身还天地。
都让林奇觉得天仙之道虽然有些剑走偏锋，要依靠吞食天地万物而成，但自我约束，自我克制。
倒也的确配得上一个仙字。
但火云子这个天魔的出现。
让林奇动摇了。
因为他意识到自我的约束与克制，其实对于真正的天仙之道修行而言，似乎仅仅只是一块遮羞布。
不是一念成魔，一念成仙的问题。
而是天仙之道本就是真正的天魔之道。
所谓的自我约束与克制，不过只是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毕竟如果天仙道本就是天魔道。
那么所有基于自我的约束与克制，不过只是一层窗户纸罢了。
而对人性的怀疑。
足以让林奇觉得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什么天仙永昌。
到头来只不过是天魔永昌。
因为他所接触到的整个天仙之道修行体系。
即使有返虚境的人神之分，有大乘境的身还天地。
但终究靠的是人性的约束，而不是道途的约束。
这样的约束，自然只能约束一时，而不可能永恒。
当无数年后，所在意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在岁月中。
或者说你所在意的一切都即将消失在岁月中。
那么谁又能真的保持永恒不变的自我克制？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所以。
“嗯，起风了。”
忽然的大风打断了林奇的思索，他扭头望去。
就看到一道大大的风卷从南方来，呼呼而过，卷起大河涟漪。
然后又再次向着前方聚居的村庄而去。
萧萧风声中，忽然有骤雨倾盆，落在了摆设着祭坛的陈铭家的院子里。
光着脚的陈铭立刻激动的大喊着爷爷、爷爷。
于是雨也滋润，风也温柔。
就这么盘旋在陈铭家中片刻，便又带着自由一路向北。
“那风真是他孩子的爷爷化作的吗？”
“这样感觉好像还蛮不错的。”
“每一次风来，便知道他爷爷回来了。”
无双公子忍不住感慨道。
“然后等他长大了，打算修炼一门风属性的神通，正好可以让他爷爷成全他。”
林奇平静说着。
无双公子顿时白眼翻上天，“靠，老头子，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那就是别的修士打算修炼一门风属性神通，然后把他爷爷给抓去炼了。回头他遇上斗法。”
“风一起，他或许还能喊声爷爷饶命。”
“靠。”
无双公子气得想砍人。
要不是说话的是林奇，他真的，牙都给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