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楚月是真搁一边儿幸灾乐祸。
覃芙也想跟着劝老太太，怕人家嫌弃她碍眼，有些坐立不安。
冯楚月就着她们的表情，就已经很下饭了。
在老太太哭得伤心之处，冯楚月按铃叫来了服务生。
“麻烦送一盆米饭上来。”
她要吃饭了，这么大桌子好菜，不吃白不吃。
正在哭和正在劝的冯老太和冯美瑜同时看向冯楚月。
“阿月妹妹，你现在还吃得下去？”
冯美瑜第一时间指责冯楚月。
冯楚月又不怕她：“那不然怎么着？”
“我现在给老太太磕个头，求她别哭了？”
“反正人都走了，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呗。”
“难道你们是担心等下没人买单？”
冯楚月问到这里，她竟然看见冯老太和冯美瑜同时脸色一僵。
很明显，她们之前没考虑过这个，但冯楚月这么一问，两人就还真想到了这一点。
冯楚月心里快笑死了，表情都十分快乐：“这你们就不用太担心了。”
“爸爸经常出入这个餐厅，一般来说，是可以直接记他账上。”
“公司那边会有人一个月过来结清一次。”
也可能不是一个月，是一年。
管它多久呢，总之不需要大家付钱就行了。
“我没那么想，这是给奶奶过生日，就算让我们小辈买单也是可以的。”
冯美瑜这马后炮，现在才开口。
冯楚月就喜欢她这副逞能的样子。
坏心眼十足地笑道：“既然你这么有孝心，那等下就去把单买了。”
“我才刚上大学，没钱，我大哥的钱要养两个崽，也不够。”
“我相信，买单完全能够体现你对老太太的孝顺。”
冯美瑜嘴巴张了张，想反驳，可旁边冯老太却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了。
“小瑜是个孝顺孩子。”
这是肯定了让冯美瑜买单这件事。
冯美瑜脸色有一瞬的铁青。
冯楚月就知道冯老太的骚操作。
不管冯美瑜多讨她喜欢，哪怕她在孙女中是第一人，只要与孙子比起来，冯美瑜就不那么重要了。
在冯老太眼里，大孙子的钱也是冯家的钱，那都是一家人。
可冯美瑜不一样了，她以后会嫁出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肯定钱也带去别人家了。
那不如就花她的钱。
再说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会有钱，还不是自家儿子给的？
冯楚月几乎能把冯老太这种心思揣测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冯美瑜遭殃，是她早有预料。
“奶奶高兴就好。”
明明很不情愿，冯美瑜却也不得不应下来。
她放在桌面的手指可能都掐青了，心里不知道多恨冯楚月呢，偏偏拿冯楚月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前她随便挑拨两句，就能激怒冯楚月，现在不知道怎么不行了。
不止如此，她发现现在冯楚月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冯美瑜那是完全自愧不如。
冯楚月自然不怕冯美瑜在背地里偷偷骂自己，还冲她笑。
覃芙把这一切纳入眼底，再次怀疑，自己到底该不该蹚浑水。
很明显，冯家原配所出的几个孩子，都不简单。
冯楚霄是冯家的大儿子，他的地位，暂时是稳固的。
他还有一儿一女，冯茂林考虑继承人，肯定首先要考虑这一个。
而且，就算冯茂林多不喜欢原配生的儿子，但这个儿子在公司的意义都是不同的。
这也是覃芙经过师姐提醒，特意了解过冯氏才知道的。
冯茂林原本就是靠着妻子娘家才发家的。
就连现在的冯氏，也是原本姓楚的。
冯氏还有很多是楚氏的老人，所以在冯茂林和冯楚霄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还不一定站谁呢。
冯楚霄恰好也不是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
人家被教育得很好，还接受过外公楚廉的教育。
这是冯茂林在外面的孩子赶不上的。
甚至，冯楚霄的儿子，都因为有个好妈妈，被教育得很不错。
梅湘君那个儿子就不说了，据说是跟着老太太，被养坏了。
而自家这个，一般是跟着阿姨的，胆子小，虽然餐桌礼仪还不错，却并不出众。
倒是冯楚霄的儿子，该吃吃该喝喝，在这样的场合完全不用看人脸色，甚至还能给妹妹夹菜。
有的东西，真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
她现在完全能体会到这一点。
还有冯楚月看似胡搅蛮缠，却能碾压全场，连冯茂林拿她都没办法，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那位还没见过的冯大小姐，可能更不简单。
于是，覃芙前一秒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现在却是想收回来了。
冯美瑜因为要付钱，接下来都没吃什么东西。
老太太虽然哭了一场，但该吃吃该喝喝，米饭都吃了两大碗。
冯楚月就更不用说了，她完全就是来干饭的。
再加上冯美瑜和冯老太的表情都很下饭，她甚至叫服务生添了一次米饭。
冯老太有点看不惯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吃那么多干什么？”
冯楚月刚吃完，放下筷子，还优雅地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这才笑道：“瞧您说的，您都快入土了，还能干它两大碗呢，我吃多点怎么了？”
“能吃是福，我这不就像您了吗？”
“现在多吃点，争取以后跟您一样，活得长一点啊。”
冯老太被冯楚月噎得不行。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怎么反驳。
“你就吃吧，小姑娘胖成猪，就没男人要了。”
这句话，算是冯老太对孙女最恶毒的诅咒了。
冯楚月半点不在意，甚至还笑眯眯道：“那您放心，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他也不敢不要。”
冯楚月提到秦家，冯美瑜听得眼皮一动。
她只希望妹妹再聪明一点，哪怕不能得到秦遇的喜爱，也要攀上对方。
一旦她和秦遇传播的绯闻多了，依照冯楚月的倔脾气，也不一定还乐意跟秦遇结婚。
从小到大，她也算是了解冯楚月的。
被她们姐妹俩染指过的东西，冯楚月是宁肯扔了，都不会再要。
所以，冯美瑜让妹妹去搞秦遇，就算到不了手，也不要紧。
只要膈应了冯楚月，她们就能捡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