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还在。
兔子不见了。
明怀久想到傅闻善房间里的血腥味道，腾地站起来，起身往外走。
福宝奶声奶气开口：“舅舅！”
明怀久转身又安抚她：“你在这里等着，舅舅……去把兔兔给你带回来。”
小福宝乖乖点头：“兔兔是自己跑出去玩了吗？”
明怀久说：“对，可能……笼子里太闷了，所以它自己跑出去了。”
他大步出了房间，直奔傅闻善那里。
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兔子还在那里。
肯定是他去做早饭的时候，傅闻善过来把兔子拿走的。
明怀久满身怒意，一拳捶在傅闻善房门上。
傅闻善听到动静开了门，当面一个拳头就冲着他打了过来。
他躲闪不及，拳头重重砸在他侧脸上。
看清来人，傅闻善一个字没有，立即开始反击。
两人顿时打作一团。
说起来，这两年，已经没人敢打架了。
都被关叶初的拳头镇压了下来。
打架？
关叶初会打得他们连妈都不认识。
但今天，两人又打了起来。
拳拳到肉，互不相让，房间里桌椅板凳顿时倒了一地。
两人武力值不相上下，正打得难舍难分，突然，一个拳风明显不一样的拳头揍在了傅闻善脸上。
下一秒，明怀久脸上也挨了一拳。
接着，又一人被踹了一脚。
明怀久和傅闻善被踹飞，狼狈地趴在地上，捂着肚子。
关叶初站在正中央，脸色冰冷：“你们可真是长本事了，越活越回去了。”
两人都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不说话。
要是以往，关叶初压根不会问他们为什么打架。
还是那句话，他不关心。
可现在，想想家里那个小人儿，关叶初开口：“我说过吧，要打架可以，别让我看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初哥，”傅闻善起身，开口：“他莫名其妙进来就动手，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为什么？”明怀久也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你杀了福宝的兔子，我不该揍你？”
一听这话，关叶初脸色都变了：“什么？你杀了福宝的兔子？”
傅闻善脸色阴沉，目光冰冷：“我没有。”
“不是你还有谁？兔子放在笼子里，难道会自己跑掉？”明怀久同样冷冰冰盯着他：“我说过吧，你别对孩子下手，否则，我饶不了你！”
关叶初也冷冷看他：“傅闻善，我是少了你的钱，还是揍你揍少了，福宝的兔子，你也敢打主意！”
这两天，福宝对兔子有多喜欢，大人们都看在眼里。
她天天心心念念就是小兔子，连吃饭睡觉都不舍得放下。
明怀久不用说，关叶初现在都天天哄着她，自然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我说了，我没有。”傅闻善勾唇笑了笑：“你们不信我？”
“那是什么！”
明怀久伸手一指。
所有人都看过去。
傅闻善房间有个桌子，桌上铺了白色的治疗巾，上面还残留着血渍，旁边的垃圾桶，隐隐可见白色的毛皮。
“傅闻善！”
关叶初怒吼：“你哪里来的胆子！”
傅闻善低头，目光里的阴翳浓郁到几乎要流出来。
他突然仰头哈哈大笑。
关叶初突然一脚踹了过去。
他这一脚没有留情，傅闻善完全没有防备，被踹飞出去，身体碰到后面的墙，咚一声砸在上面，这才摔落下来。
关叶初踹在他胸口，他捂着心口的位置，吐了一口血出来。
关叶初去看明怀久：“还不想办法再去买一只！”
明怀久眼神冰冷地看了地上的傅闻善一眼，抬腿往外走。
关叶初冷哼一声，转身也走了。
傅闻善咳嗽两声，在地上又缓了许久，这才慢慢扶着墙站起来。
他突然笑了。
脸上黑色的伤疤配着血渍，笑容更显得阴森可怕。
明怀久刚想回自己房间，关叶初叫住他。
“你就这样去见福宝？”关叶初语气同样不好：“被揍成这副德行，你丢不丢人！”
明怀久先去洗了脸，但唇角和脸颊已经有了淤青，是洗不下去的。
没办法，他只能这样去见福宝。
关叶初已经把孩子抱在怀里。
他当然不会跟福宝说兔子没了。
这种事，自然是明怀久开口。
福宝还在乖乖等兔子，叫了大舅舅，就乖乖窝在他怀里。
她早上醒来是没有多少精神的。
看见明怀久，她问：“兔兔呢？”
明怀久先看了关叶初一眼。
小福宝这才发现不对：“舅舅，你的脸怎么啦？”
她从关叶初怀里下来，蹬蹬蹬跑过来。
明怀久忙蹲下，小福宝伸手想去碰，又不敢，眨眨眼问他：“舅舅你是不是摔倒啦？”
她记得冯铁军家那个小弟弟有次就摔倒了，摔得脸上好大一块淤青。
老太婆还把她揍了一顿。
明明弟弟摔倒和她没有关系。
明怀久自然也不会说打架的事。
刚刚洗脸的时候，他就在想，怎么和福宝解释。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福宝又说：“痛不痛啊？福宝给你呼呼！”
她说完，嘟起小嘴巴，轻轻往明怀久脸上吹气。
“福宝吹吹，痛痛飞飞！不痛啦！”
明怀久心里涌上一阵暖流。
他的小福宝会关心人了。
他握住她的小手：“不痛了，谢谢福宝。”
小福宝歪着脑袋看他：“那下次舅舅要小心一点呀，不要摔倒了。”
“舅舅会小心的。”
“那我的兔兔呢？”
明怀久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漂亮的大眼睛，伸手把人抱起来，这才说：
“宝宝，兔兔想妈妈了，它回家看妈妈……”
他话没说完，福宝嘴巴就嘟起来，大眼睛里有了泪花：“兔兔走了？”
明怀久忙道：“兔兔还会回来的，兔兔……兔兔明天就回来。”
“真的吗？”小福宝满脸紧张：“兔兔真的明天就回来吗？”
“会。”明怀久承诺：“一定会回来的。”
他就算想尽任何办法，也要重新给福宝抓一只兔子来。
关叶初把福宝接过来。
福宝明显闷闷不乐。
关叶初哄她：“小兔子也是个宝宝，它也想妈妈的，对不对？所以，我们给它放一天假，明天就回来了。今天……”
他想了想，说：“今天大舅舅带福宝去赶集。”
明怀久诧异地看着他。
不怪明怀久意外，关叶初……已经好几年不曾出过家门了。
估计这次搬家，他也只是从一个村，来到这个村。
外面的世界，像是被他完全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