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没瞅着过那些玩意儿，她都不会被送过来。
她直接在对方动手的瞬间，嘎了他们。
真是好笑。
宁姝气性上头，动作愈发快速起来。
隔着空间与时间，正在讨论的神们忽然不安道：“感觉有点不对劲，我的能力好像减少了。”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拽祂的脑袋。
祂疑惑地看向其余几位，那几位脸煞白，想要化开逃离，却被死死禁锢住。
所在的天外区域，硕大的洞口开始显现，那头出现一个人模糊的身影，那熟悉的笑，没有任何神能忘记。
“不会吧——”祂们的心头齐齐浮起这种想法。
都丢那种鬼地方去了，还能作妖？！
那家伙到底在那边做什么啊！
星际的神明一言不发，默默站在原来的角落，顺带看一眼低垂着头的西汀州。
嘶，祂居然寄希望给西汀州，这么个凶煞玩意儿，谁挡得住？
以后如果能活下去，一定要把所有关于宁姝的事情，都封印起来。
不过......
祂感受着体内急速消散的力量，苦笑着勾了勾唇。
大概是没有机会了，只是可惜了它们，那些本该被祂庇护着的小动物。
宁姝拽了一会儿，发现不行，唇微微抿起，扭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众人。
星际灰源已经快融入得差不多了，绝大部分都涌入了西汀州的身体里，剩下的都在三位继承人身上，还有一部分在东语他们身上。
可能因为不兼容，导致他们身上的肌肤开裂，鲜血纷纷从那些伤口中涌出，看起来有些瘆人。
但谁都没有松手，确保握着的人能够维持在一个平衡点内。
她起身走到几人面前，微微垂眸，血瞳中印着他们的模样。
她抬手覆上东语的脑袋，轻声询问：“愿意死吗？”
“永随教主。”
他曾经犯过错，在得到极大的权力跟武力后，险些祸害无辜。
仅仅是因为那些人用着自己所谓的纯白无瑕，去攻击他的小公子。
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凭什么呢？凭什么要小公子遭受这一切？那些人凭什么可以如此清清白白去嘲笑别人？他杀红了眼，体内真气近乎逆行，后来是教主——
把他给打得奄奄一息，小公子给他捡了回去。
那是教主第一次对他下手，也是最后一次。
他从此以后，真正成为一个内敛的人，成为她身侧的一把刀，也是最能理解她想法的一个人。
他毫无惧意，眸中带着了然的神色，依旧是那样温和的笑：“教主，去做你想做的吧。”
教主应该是随心所欲的，她应该是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的。
他愿意成为她成神路上的踏脚石。
宁姝弯起眼来：“乖。”
手上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那些星际灰源，源源不断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这一行为，无异于引火烧身。
看得神都呆愣了。
“这样会死的。”
她整个人体内似乎有熊熊烈火燃起，那身红色的嫁衣都显得格外的明亮，从里到外。
周身的温度都上涨到空气也要扭曲了。
她毫不在意，直到若冰也倒下的时候。
那三位继承人，睁开被黑雾覆盖的眼，挣脱开那不堪一击的绳索。
朝着她袭击而来。
这种时候，最致命，只要时机把握好，宁姝也会死的。
三人虽然总是以死对头相称，可多年来的默契，也让他们的本事成倍增长发挥。
三人联手间，似乎也让受伤退步的宁姝落下风了。
那士气高涨，恨意加叠，他们仿佛没有人能够阻挡一样。
利爪穿透她的肌肤，抓出血痕。
她微微眯眼，最后一个不查，被死死按倒在地，一把刀即将要插进她的脑子里。
身上的艾尔曼却在这时被掀翻，一剑洞穿心脏，死去。
黑袍裹着的人，长发如瀑，唇异样鲜艳，灰眸里带着无尽的阴翳。
看向地上沾满灰尘的宁姝，踢开了被解决的人。
走过来。
半蹲在地上，将她温柔抱起，轻声细语：“教主，我来迟了。”
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手中的剑都无法拎起，却依旧倔强地想宰了他。
他伸手抚摸上她带血的唇，像揉碎一朵花一样，一点一点揉碎她。
“教主，你还是太善良了。”他掀起唇来，将那张面具摘下，露出一张布满刀痕的脸，隐约可见从前的俊美。
“以身犯险，不值得的。”原本有更好的方法，只要宁湘湘还活着，还可以成为傀儡人，那教主完全不用承受这些。
普通人承受这种痛苦，已然是不可承受之痛，她又是非人之身，千倍增长。
还是太心软了。
“没关系，我会带您回来的。”他会为她造出一个新的世界，只要——他毁成为这一方的神。
哪怕是一个不完全的神，也足够了。
他只要她一个人。
他弯下腰，想将唇落在她的唇角上。
一把利刃却从后，陡然钉了上去。
直击心脏，力道之大，就连他怀里的那个宁姝，也被洞穿。
她仿佛破碎的玩偶，生息渐渐消散。
他转头看去。
那人穿着会洒落银辉的长裙，裙摆是柔软飘逸的，她是圣洁高贵、不染纤尘的。
她淡淡垂眸，毫无波动。
“不会真有人以为只有自己有本事儿做傀儡人吧？”她学什么不快？
他怀里那个是傀儡人，用若水的身躯做的，至于什么时候换的。
嘻嘻，让他尽管猜去吧。
“教主，我不是傀儡人，死了，就没有了。”他苦笑一声，微微叹气，仰头望着她，犹如望着毕生不可得之明月。
“为什么要等我？明明不需要我，您也可以成神。”
他能做什么？无非就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罢了。
或许这也是一种喜欢？他唇微微扬起。
“因为你的身体，我很喜欢。”她笑起来，从满地的血迹中踏步而来，干净纯白。
练傀儡人的材料不多，星际灰源也永远不会少，储存不了多久。
她要他的身体，做一个容器，这具跟她颇为相似的身体。
他跌跌撞撞站起身来，心口的血迹直往下滴，张开手，朝她做出拥抱的姿势，眼底带着疯狂跟眷恋：“荣幸之至。”
死在您的手里，是我毕生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