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伦笑了起来。
“呵呵，兰兰顾问，这叫你给我一根足够长的杠杆，我就可以撬动九洲。”
杜兰兰一头雾水，纳闷地问道： “杨特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兰兰顾问，意思是只要我们准备好了，就能以小搏大。”
“......”杜兰兰无语。
她完全没有听懂杨子伦的意思。
杜妤嫣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笨侍卫，你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王，其实也很简单，我们发行债券，下面的人肯定是不相信的，认为我们在用高利息骗他们。”
杜妤嫣点点头，她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
杨子伦继续说道：“第一期发行三百万债券，第一天我们只卖了十五万出去，别人都怀疑是我们自己人买的。”
“呵呵，其实他们的这个怀疑没错，大头还是大王你自己买的。”
众人不语，心道这谁都猜得到。
“但第二天，剩余的两百八十五万债券就全部卖光了，这么大的金额，再说是自己人买的，那就说不通了。”
“加上在户部，我给杜首辅解释原因的时候，也没有避讳旁边的人。”
“于是下面的人都知道有大晋高官在购买王国债券，大家肯定疑惑，敌国的高官为什么敢购买？”
“那岂不是证明王国发行的债券既有利可图、又很安全？”
“人家高官的眼界，总比你普通人强吧，跟着他们行动肯定不会吃亏，这是正常人的心理对吧？”
杜妤嫣点点头，笨侍卫的确说得有理。
“然后呢，我就让杜首辅放出了去浙州的独家经营权条件，就是至少得买十万王国债券。”
“债券有利息拿，还可以去浙州做独家生意，这样的条件，你说哪个有实力的商人会不动心呢？”
“我听说芙蓉王国的茶叶、丝绸锦绣等，在大晋可是很受欢迎的。”
“这个时候，必然有人想试一试了，可是，我紧接着就采取了饥饿营销法。”
“笨侍卫，何为饥饿营销？”
“大王，就是把人们的胃口吊起来后，却让他看得到，吃不到。”
杜妤嫣还是没明白，问道：“笨侍卫，你具体解释解释。”
“大王，我先让杜首辅调低了第二期债券发行的额度，只有两百万金币。”
“这会给人们一个心理暗示，就是这债券，似乎王国并不想发行太多，这是要潜移默化地打消人们以为王国会骗他们本金的想法。”
“然后，第二期两百万债券发售的时候，我让人一口吃光，其实没有一个外人买到。”
“笨侍卫，你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大王，人的心理是很怪的，东西摆在那里，任挑任选的时候，大家往往不以为然。”
“当一个东西突然变得很紧俏，这个时候，往往连不需要它的人，都想抢着买点。”
“笨侍卫，这是为什么呢？”
“呵呵，大王，你知道吗，人生中最大的两个遗憾之一、就是得不到啊。”
杨子伦笑着继续讲下去。
“这样一来，不仅会吸引更多的潜在购买者，还会加强购买者必须要得到债券的决心。”
“可第三期，我让杜首辅只发行了区区的一百万债券，别说外地的商人了，就连蓉都本地能买到的商人也寥寥无几。”
“有人买到了紧俏货，自己却买不到，这种心情是很难形容的。”
“再然后，我让杜首辅宣布债券发行结束，再也不卖了，这就彻底断绝了购买者还潜藏着的期望。”
杜妤嫣问道：“如果就此真不卖了，那岂不是就达不到目的了？”
“呵呵，大王，当人们心中强烈的期望被破灭的时候，只要一个小小的火星，情绪就会被拉爆。”
“拉爆是什么意思？”
“大王，就是人们会愤怒，会不顾规则，就像今天外面的那些人那样。”
“笨侍卫，那些人是怎么来的？”
“大王，是我怂恿他们来的。”
“啊？”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杨子伦笑道：“当人们强烈地想得到一个东西，又发现了一个渠道的时候，他们会不顾一切地去争取。”
“于是，我让杜首辅顺势宣布利息降到一成，不限额再发行一天的债券，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这个时候，购买者只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呵呵，我怀疑有商人根本就不需要去浙州做生意，但也抢了债券的。”
“为什么呢？”
“因为时间很短，不给他们理智决策的时间，很多人肯定想的是先抢到手再说。”
杜妤嫣点点头：“这些商人的心理真的很怪啊。”
“大王，岂止是商人了，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愿人穷、恨人富的毛病，所以财不露白，炫耀只会给自己引来恨意。”
“笨侍卫，为什么呢？”
“大王，这个心理我也很难解释，不过昨天有个老板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可以很生动地形容这个心理。”
“他说了什么话？”
“他说：看到别人赚钱，比我自己亏钱还心痛很多倍呢。”
“哈哈哈。”
众人顿时忍不住齐声笑了起来。
杜孝勇在心中赞叹，杨特使这捕捉人心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杜妤嫣忍住笑意，点点头说道：“笨侍卫，这次债券的事情，你办理得很好，本王免去你两个死罪。”
“哈哈，大王英明，那我岂不是只剩下一个死罪了？”
杜妤嫣点点头，问道：“笨侍卫，你刚才说人生最大的两个遗憾，一个是得不到，那另一个遗憾是什么？”
“大王，是已失去。”
“为什么？”
“大王，这很难用一句话给你解释清楚。”
“笨侍卫，那你就用两句话来解释。”
“......”杨子伦无语。
“笨侍卫，快说啊。”
“好吧，大王，为了让大家更好的理解，我就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
听到讲故事，本来昏昏欲睡的夏若彤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急声催促道：“杨哥哥，快讲快讲。”
杨子伦呵呵了一声，点起烟深吸一口，吐出白茫茫的一片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