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战看着眼前这个应该与姜无忌是生死大敌的太上仙宫大长老温林。
之前进来，看见风云城生灵尽屠，应该也是这个温林的手笔。
而姜无忌曾经被关在锁灵谷，就是温林联合修仙界的共同手段。
而他现在，不是杨战，是姜无忌！
所以，正在经历着姜无忌被关押在这里的过程。
而眼前的一切，实际上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温林看杨战不说话，冷哼一声：“你到底看见了仙道出现什么问题了，而要让仙道断绝？断送了无数修仙者几百几千年的修行之路！”
杨战看着温林：“我断了你们的路，所以群起而攻之？”
“姜无忌，这修仙一路，追溯到圣王时期，那时候并无修行之法，导致只能自己感悟天地之道，后有仙人传下仙法，自此人族一部分终于可以修行且将修行之法传下去，这让在天道面前如同蝼蚁的众生有了这么一条出头路……来之不易，你这所作所为，不单是断送修仙者的路，也是在断这众生之路！”
杨战皱眉道：“呵，说到底，还是我的所作所为侵害了你们三宗四家的修仙垄断而已，也是打破了你们在芸芸凡人面前的高贵，让你们受不了了！”
“姜无忌，你扪心自问，你曾经也是一个芸芸凡人，却有幸拜我师兄为师，自此成就了无上之姿，你不但不感恩，还要毁掉师门基业，你觉得你对？”
温林落在了杨战的不远处，目光凌厉的盯着杨战。
杨战淡淡的说：“我只希望，这修行大道不是什么人的专属，而是成为芸芸众生都能走的路，不只是你们三宗四家！”
“既如此，你更不应该断绝仙道，你堵死了修仙者的路，同样也堵死了凡俗众生的路，还是那句话，你在仙道之路上到底发现了什么问题？还有我师兄怎么会渡劫失败？”
杨战想着曾经看见姜无忌飞升渡劫的场景。
看着温林：“飞升成仙，要放弃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在仙道之路上消解，为仙道注入新的力量，从而又凝聚出仙体，自此才能进入仙界，位列仙阶。”
温林皱眉：“是这样啊，虽然我们都是修仙者，但是这神躯毕竟是人间的东西，不放弃凡体怎么能登临梦寐以求的仙道？”
杨战目光微闪：“那谪仙为什么没有仙界记忆？”
温林眉头紧皱起来：“这自古如此，这应该就是仙界的规则，你发现的问题就这？”
杨战也觉得，姜无忌发现的仙道问题绝对不止于此，但是他没有看见，也无从了解。
不过，余舒，乃至小碧莲这些谪仙都认为仙道的确有问题，那就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杨战看向温林：“行了，你来见我，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将轮回修炼场打开，让仙道再度降临。”
“你为什么会认为轮回修炼场是我干的？”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本事？”
“我有这么大本事，我能成为阶下囚？”
“那是谁？”
“你觉得是谁？”
温林眼睛虚眯起来：“诡地？”
看着温林，杨战冷肃了起来：“为什么是他们？”
温林深吸了一口气：“除了他们我已经想不到还有谁有这本事了！”
说着，温林盯着杨战：“你曾经进过诡地，也只有这么解释了，他们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样子？”
杨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句话脱口而出：“一念生，一念灭，生生灭灭是轮回。”
“什么意思？”
杨战此刻都心惊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
还是……真正的姜无忌在借他的口说出一些秘密来？
杨战精神一振。
此时，他却再度开口：“没有生死的轮回，算是轮回吗？我所作所为，不过是想让众生尽可能的平等。”
“你……平等？你弄出这轮回修炼场，众生就能平等了？”
“当然可以，起码，无论修仙者还是凡人，在轮回面前可平等！”
“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只有这样，才能让众生在不断的轮回，但是如果是有识之士，必然轮回之后依旧可以留下大量的传承，一代一代，必然有人能找到属于人族真正的路，而这需要时间，你们不断的强大，人族不断的被削弱打压，那就没有机缘与机会找到正确的路！”
温林怒了：“不知所谓，有仙道这样的通天大道给你走你不走，你偏要走崎岖小路？你到底想干什么？”
“都说了，仙道有问题，诡道依旧有问题，神道呢，又何尝不是问题？”
“那什么没有问题？”
“就连这人间都有问题！”
杨战听到自己说出的话，都十分震惊。
这姜无忌到底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那什么没有问题？
这也是杨战想问的。
接着，莫名的，杨战再度说出了一句：“只有自己没有问题！”
唯心？
杨战脑子里灵光一闪，出现了这么一个词。
温林彻底怒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杨战再度开口：“我心即天心，我眼中世界，便是我的世界，你，他，所有，皆我之虚妄！”
温林瞪大老眼：“完全不知所谓，你……真是死有余辜，既如此，那我就让你知道，你庇护不了凡人，风云城当灭！”
杨战再度开口，说的依旧莫名其妙：“我睁眼，天地皆在，我闭眼，一切混沌黑暗。”
温林听不懂，杨战也听不懂姜无忌借他口说出的话。
忽然，温林拂袖而去：“你简直疯了，疯人疯语，自己再多想想，风云城包括王村，都将覆灭，这是你今日不配合之警告，如果你再不幡然醒悟，那天下因你而死的凡人，将多不胜数！”
“没有意义，轮回修炼场中没有真正的死亡。”
杨战再度说出了一句。
温林走了，这偌大的锁灵谷，只剩下了杨战。
杨战这一次自己开口说话，尝试的问：“姜无忌，你能不能再说清楚些，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杨战发现自己的嘴巴再度无法控制的张开了，如说给自己听。
“我真的存在吗，还是我不过是他眼中的存在，而他眼中不存在了，我是否就也不存在了？”
杨战心里郁闷，这……好大的虚无主义？
接着，姜无忌借杨战的口，再度低语：“不，我是存在的，我心即天心！”
“我伫立在天地，便是天地，我伫立在人间，便是人间，我心便是人间万物万灵，我有我道，我有我心，我有我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