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魏西微微摆头，“若是年代久远，恐怕地名改变也是有的。”
“‘取尽平江水’，会不会平江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条河？”
尽管这个想法是自己提出来的，秦枫依旧有些不可置信——什么玩意能把一条江取走？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料魏西痛快的接受了这个想法，干脆道:“你说的有道理！”
秦枫:！现在不是你无条件鼓励我的时候！
魏西虽然不会读心术，却也能从看懂秦枫错愕的表情。
于是，魏西尾巴慢悠悠拍了下珊瑚，“能搞出这些东西的，取走一条江也不算什么。”
“只是不知道平江在哪儿……这上面加载的内容是真是假……”
秦枫得意一笑，尾巴晃得开心，“没有你说的那个‘平江’，但是我知道有个地方叫‘瓶江’。”
魏西眉毛抖了下，脸上写满了愿闻其详。
“小时候我在外祖家看过舆图，虽然不及军营里用的细致，但大体是准确的。”
“‘瓶江’在如今的云州境内，我当时好奇怎么叫这个名字，特意向外祖求教。”
“外祖告诉我，这条江很奇怪，比起大江大河，太过狭窄。偏偏水流不减，无论旱季雨季，水流维持稳定。”
秦枫的语气陡然加重，“当地人传言，这条江是仙人玉瓶倾，故而取名为瓶江。”
刨除炼器和倒霉的需要，魏西的知识大体维持在闻道堂扫盲的水平线上，她还真不知道云州境内有这么一条江。
魏西想了想，开口道:“还有别的细节吗？你仔细想想有没有更多对的上的？”
闻言秦枫乖乖在脑海里翻找起来，要不是没办法把魏西拉进自己的回忆大兴土木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秦枫还真从记忆里找到了不得了的细节。
“有了！我后来记挂这个事，特意找了云州的游记。有记载有百姓在瓶江周围开垦，偶尔会有深沟出现，攀绳下去，发现里头有白骨的事。这是不是能对上……”
两人异口同声道:“开裂的河床！”
秦枫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星星甘心追随她的双眸，“所以那个平江的事确有其事！”
“还有……”秦枫的快乐戛然而止，“还有那些老百姓……”
魏西心下一顿，旋即自讽:那些人不知死了多少年，身处险境的自己还有功夫怜悯他们，可见是昏了头。
“已经过去了，”魏西出声道:“不过平江被取走，那‘瓶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个人把江水要了回来？”
此话一出，魏秦两人面面相觑，一种荒谬感不约而同的在心头升起。
好像，这种事长生木能做出来。
既然长生木能做出来，不知其名的深海赌棍……好像也能做出来。
魏西不难想象，深海赌棍心血来潮，强取豪夺了一整条江，后果就是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有个人——就像所有传说中的主角——心怀天下，决心为民夺水，于是千里迢迢来到这片危险重重的海。
“怎么这么熟悉？”
秦枫好奇道:“什么你熟悉？”
魏西把方才所想说了说，被迫动脑的秦枫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人是个修士，听起来像不像修士开宗立派的故事。”
看着秦枫摇出残影的尾巴，魏西甚至怀疑她俩不仅互换了气府。
也没蛇说脑子也会互换啊！
“很像，”魏西吸了吸鼻子，“故事大同小异，只是……门派在哪儿？死水城吗？”
魏秦两人又一次面面相觑:对啊，没人说修仙门派不能叫某某城；又或者这位前辈高风亮节，不喜欢搞修仙小团体，偏爱在海底发展金属冶炼业，弄出一个死水城也未可知。
有一个问题是，魏西面无表情想到，前辈如果成功了，为何会留下这处刻字？
看上去不是很强的样子，魏西欠欠的想。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位败的一塌涂地，留下来遗书警示后人。
也不是所有勇士都会成功，总有人力不能逮。
“可惜后面的刻字都损坏了，我还挺好奇此人是否成功，还有为何要取尽平江水。”
魏西扫了一眼秦枫，小声提醒道:“瓶江。”
“对啊，平江水，都说胡人逐水草而居，却不知道是人都离不开水源，一条江的得失竟能影响这么多人！”
感慨万千的秦枫明显没把瓶江的存在和前辈的成功联系在一起。
魏西眨了眨眼睛，没在此事上再费口舌。
“按照图腾的显示，一共有五道关卡。”
“蛇纹火焰的圆环是第一道关卡的图腾，通过放大情绪杀人。十公主那些身上没有外伤的手下，应该就是被活活吓死的。”
魏西很想掰手指，但也只能忍着，继续道:“刚才的消散的图腾指明了第二道关卡，互换。只是不知为何，会将你我同上一道关卡的蛇互换了身体。”
除此之外，魏西也想不通此处互换的标准是什么。
秦枫痛苦道:“还有三道关卡？两条蛇怎么闯过去啊！”
魏西摇头道:“不止，这些关卡或许会互相影响。不然你我二人怎么会变成……半人半蛇？”
想起二人在桨鬼身上发现的破碎阵法，魏西叹气道:“骨礁海的流言蜚语传了这么久，陆陆续续来了这么多人，破坏了关卡原本的设计也情有可原。”
“一开始，这些关卡——你叫防御工事也行——的设计大抵是相互独立的。”
魏西尾巴直直甩向漆黑的通道尽头，“否则，第二朵火焰化成人首蛇身更为直观。如此来看，这些关卡已经慢慢开始崩溃了。”
深谙溃兵危害的秦枫呻吟一声，用粉色那面的尾巴尖捂住双眼，崩溃道:“这下更麻烦了！”
魏西明白秦枫的未竟之语:计划好的麻烦总有计划好的方法解决。
最棘手的是那些与计划有出入的麻烦，变数太多，任何细节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陷阱。
想到几百年间消失在骨礁海的各种“麻烦”，魏西第一次觉得还不如当一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