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程永昌连连点头，诉苦道：“大哥，我家里的钱，可都掏给余家了，我实在是没钱了，要是大哥你当初帮我说说，哪用得着赔余家那么多钱。”
“还有那医药费，也太贵了，二千多呢！”程永昌肉疼的说着，哪怕他没出多少，可，程奶奶的钱，就是他的钱啊。
要不是怕程建林坐牢，程永昌是打死也不愿意出这个钱的。
“妈，我给的一百块钱，可真不少。”程怀恩也会诉苦，他说：“对了，我想做大棚蔬菜，还要贷款呢，要不，妈你也跟着做，我觉得这个肯定能挣钱。”
“你这个败家玩意，种菜能挣几个钱，还贷款呢？有这钱，还不如孝敬我这个妈呢。”程奶奶提起这事，心里就来火气，这几天，村里的传言她也听到了。
“没钱，我告诉你，要赔了钱，可不要来找我，我不认。”程奶奶想着，她软了软语气，一副为他好的样子，道：“怀恩啊，贷十万块，可真不是小数目，你贷这么多钱，万一还不上银行可怎么办？”
“没事，我还年轻，真赔了，我就给银行打一辈子工。”程怀恩一点都不急，他恨不得多贷点呢，现在贷银行的钱，干啥都能挣钱。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贷钱，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程奶奶和程永昌都商量好了，这十万块程怀恩要是还不上，找她们可怎么办？
最近可不少邻居和她说这事呢。
“妈，这钱不要你还。”程怀恩敛容正色。
程奶奶道：“人家都说了，户口本上，我是你亲妈，你要是还不上，就得拿我们家的房子做抵押。”
程怀恩笑着说：“妈，你误会了，还不上，人家银行找我，不找你。”
“不行，你要敢贷，就把户口迁出去。”程奶奶板着脸，在这一点上，绝对不松口。
“妈，你说了我们是一家人，这户口怎么能迁走呢？”程怀恩拿着程奶奶以前的话堵了回去。
他越是这样，越让程奶奶心里不安心，万一程怀恩拿着钱，带着这死丫头片子跑了，那不就害了她了？
“大哥，这分家了，户口不就得迁走嘛。”程永昌在一旁附和着，他可不想当冤大头，也不知道这银行是怎么回事，怎么能给程怀恩贷这么多钱呢？
程永昌一想着昨天去县里，听到别人说起这弟弟贷了钱，还不上，银行找上哥哥和他父母的事情，他这心里啊，就格外的不踏实，以前是程怀恩想迁户口走，但他不愿意。
现在，程永昌巴不得程怀恩的户口赶紧迁走，最好跟程家没有半点关系。
“妈，今儿个是大年初一，我高高兴兴带着这么多礼来拜年，你真要把我从户口本上，赶出去吗？”
“我也是你的儿子。”
程怀恩的话，让程奶奶更坚决的要把他户口迁出去，她道：“你要是贷十万出来，这钱我拿着，就不迁户口。”
“不行，这钱我要做大棚蔬菜的，搭棚和买菜种，还有租地，都要钱的，我没钱怎么做呢？”程怀恩老实的回答着。
这一来一回间，程媛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爸爸这是在想法子脱离程家？
户口本被捏在程奶奶的手里，前世她就差点被程奶奶卖给别人当继母了，就因为这户口的事呢。
爸。
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程媛有一种想要和爸爸分享的想法，高兴的她，完全没想到，为什么程怀恩会想得这么周全。
正月初一，不欢而散，程怀恩不愿意迁户口，程奶奶非要让他迁走。
正月初三，程奶奶趁着程怀恩来村里，直接就拉着程怀恩去找村长，今儿个，一定要把程怀恩父女的户口给迁走。
她生怕耽误了几天，就会被程怀恩连累似的。
程怀恩不愿意，这事，一下就闹开了，村里人只看到程家人的冷漠无情，看到程怀恩的不易。
程怀恩以前为程家当牛做马的，挣了多少钱啊，现在人家要做事业，先不说成不成的吧，至少，人家愿意试，村里人还是有不少人看好程怀恩的。
跟着程怀恩做的人虽然不多，但大家心里是支持程怀恩的，程奶奶把户口一迁，直接将程怀恩分出去，什么都不给他，田地什么都占了，房子也占了，等于就是将程怀恩父女赶出家门啊。
“妈，这新年头，你别赶我走啊，我以后一定能挣很多钱的。”程怀恩道。
程奶奶怼道：“你挣多少钱我都不稀罕，反正你也不是我亲生儿子，我就当没把你捡回来过。”
程奶奶板着脸，赶人赶的那叫一个利索。
无论程怀恩怎么恳求，程奶奶都不愿意，最后，程怀恩才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将户口迁了出来，又在众人的见证下，签下了分家协议，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以后程怀恩有钱没钱，都和程奶奶没有半点关系。
特别是程怀恩欠的钱，也和程奶奶没有半点关系。
程奶奶只加了一条，她病的时候，要程怀恩出医药费。
这样的净身出户，让很多人都替程怀恩感觉到不平。
“爸，这不会就是你想的法子吧？”程媛惊讶的看向程怀恩，总觉得这事情发展的太顺利了，之前她还在想着，怎么迁出户口，怎么和程家断绝关系呢，没想到，这才正月初三呢，这事就完全解决了。
程怀恩笑着说：“对，是我想的法子，不过，要不是你奶奶怕我们牵连她，也不会这么容易。”
他的笑容里，透着几分苦涩，他还在想，如果程奶奶不把他赶出去，不签那个撇得一干二净的协议，往后他一定好好孝敬她，只要他有钱，就绝不会让程奶奶吃苦的。
可现在，他才发现，他真是想太多了。
他在程奶奶的眼里，就只有一个作用，钱。
如果没有钱的他，直接就被抛弃了。
“永昌，你说，程怀恩挺会挣钱的，万一真挣钱了……”那岂不是亏了。
方秀美看着那协议，担心的说。
程永昌没好气的说：“头发长，见识短，你见过谁种菜能卖出十万块的？他砸这么多钱，那是连个屁都不响一下，丢水里，还能听个水花呢，他要能挣钱，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凳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