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官人他……”
“你不必替他遮掩，他做了什么，你我皆心知肚明。”
周凝姝羞愧的低下了头，可就在此时，一道娇媚之声传来，“来贵客了，姐姐怎么也不派人通知妹妹一声？”
周凝姝脸色骤变，卢衡柏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生的娇艳无比，一张俏脸上画着各种妖艳的妆容，眉目间尽是风情万种。
卢衡柏立马收回视线，周凝姝厉声道：“放肆！”
“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妹妹做错什么了？姐姐千万别生气，妹妹知错。”
说着她的双眼便掉了几滴泪，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卢衡柏都有些傻眼，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娇柔做作之人。
“你便是衡栋新纳的小妾？”卢衡柏问道。
“正是！小女子徐梦涵见过贵客。”
周凝姝忍无可忍，直接拍了桌子，怒斥道：“放肆！这是官人的兄长，宁国公府的世子，正五品御史中丞。”
徐梦涵这下傻眼了，“梦涵知错，请世子责罚。”
“还以为衡栋是看上了什么人，竟是你这等货色？想来平日里，你没少在衡栋面前搬弄是非。”
“世子明鉴，我没有……”
“还不退下？”周凝姝呵斥道。
徐梦涵也只能照做，暂时忍下这口气来。
卢衡柏在此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卢衡栋才回来，还是被人一左一右给搀扶回来的。
卢衡柏见此，吩咐道：“松开他。”
“是！”
两个小厮放手后，卢衡栋便直接倒在了地上，可依旧是沉睡不醒。
卢衡柏捂住口鼻，这一身的酒气，究竟是喝了多少酒？
衣衫不整，如此荒唐。
周凝姝也不好靠近，她现在还怀着孕，闻不了酒气。
卢衡柏吩咐道：“端一盆冷水来。”
周凝姝听后，说道：“大哥！如今快要入冬了，官人会着凉的。”
“冷就对了，是该让他好好清醒清醒了。”
很快婢女便端来一盆冷水，卢衡柏接过后，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泼向他，卢衡栋被冷水浇醒。
醒来后，感受到身上的凉意，大怒道：“谁敢泼老子冷水？”
卢衡栋瞬间清醒过来，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谁，一脸震惊，“大哥！”
被人搀扶起来，卢衡栋笑道：“还真是大哥，哪阵风把大哥给吹来了？”
“都退下！”
“是！”除了周凝姝，其他人皆行礼退下。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哼！我当然知道了，大哥又何必来假惺惺呢？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卢衡柏质问道。
卢衡栋大怒，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我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们。”
“因为我们？卢衡栋，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我们可曾亏待过你什么？祖母是不许你科考，可你扪心自问，以你的能力，科考这条路你要走多少年？”
“你如今官居八品，襄州县丞是谁给你的？多少人高中后，都不见得能得到一个八品官，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卢衡栋就是不满足，区区一个八品，他凭什么满足？
“对！我是不配，我不配科考。大哥二哥高中后，上来便是七品，如今大哥官居五品，以后承袭宁国公爵位，前途无量。二哥凭借家族势力，怎么也能位极人臣，入阁拜相。”
“三哥更是厉害，深受陛下信任，将来领兵出征，立下战功后，肯定也能得封将军，他还有襄阳侯府的爵位呢。就连衡杨，因为嫡出的身份，也会前途无量。”
“只有我，只有我这个庶子，什么都没有。就因为我是庶子，我就不配得到这些。”
卢衡柏质问道：“所以，这就是你要报复我们的原因？”
“不止这些，姨娘和三姐是怎么死的？跟你们脱不了干系。”
说起柳氏母女，卢衡柏没有任何愧疚，若当日是他来处置二人，他也会做出与父亲一样的决定，毫不犹豫的处死二人。
“柳氏与妍如，她们死的不冤。是她们作茧自缚，是她们咎由自取。你当时已经懂事，难道不知道她们所犯之罪？卢妍如与齐王世子行苟且之事，险些败坏范阳卢氏所有女眷的名声。你知不知道当时若是此事传扬了出去，我们家会面临什么？”
“婉兮颜华参加不了选秀，今后也不可能再寻的好人家，甚至会为此去投河。对父亲二叔的仕途，我们范阳卢氏所有子弟的仕途，皆会受此影响。”
“你还觉得她们罪不至死吗？”
卢衡栋执迷不悟，那是他的姨娘，一母同胞的姐姐，即便她们犯了不可饶恕得大错，在他心里，她们始终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
“可他们是我的姨娘和姐姐，若当日换成是大姐，大哥难道也会任由大伯父将她给处死吗？”
卢衡柏用尽全力，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
“官人！”
这一巴掌，响的清脆，卢衡栋甚至没有站稳脚，周凝姝上前扶住他。
“大哥，您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动手呢？”
卢衡柏感觉到自己的手麻麻的，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手有多狠。
卢衡栋冷笑着，一脸不在乎，嘴角渗出血来，卢衡栋也只是伸手擦掉。
“冥顽不灵！卢衡栋，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既然你们这般不在意我，甚至不把我当家人，那我也没必要把你们当家人。你们不是最注重范阳卢氏的名声吗？那我便亲手毁了你们最珍视的东西，让你们尝尝肝肠寸断之痛。”
“你那是做梦！你以为范阳卢氏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就凭你，想动摇几代人累积而来的声望？”卢衡柏一脸坚定，目光如炬。
卢衡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起三姐当日，难道他们又想故技重施。
“你敢？我若是死在了襄州，你们如何向朝廷交代？”
“你觉得朝廷会在意你一个区区县丞之死？你在襄州，打着范阳卢氏的旗号，肆意妄为，结识一众权贵，并且迅速站稳脚跟。但你如今，自掘坟墓，要亲手断送掉自己的前途，甚至是不惜毁掉亲手栽培你的家族。卢衡栋！你还有良心吗？”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范阳卢氏子弟的出身，带给你多少风光和荣耀，你如今却要亲手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