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一下这些人，一个个目光如刀，扫过每一张神色各异的脸。谁在观望，谁在等待收场，谁又藏着暗流涌动的心思，我早已心知肚明。没有立刻开口，静静地环视着他们，目光沉静如水，直到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终于，有人问道：
“听说你能帮利剑还钱？是真的吗？”
人分三六九等，就有这么不聪明的，直直地把最敏感的话题掀开。
我微微一笑，目光淡然：
“看来你们对利剑已经没有了信心，后续的工程不打算跟进了？别忘了，风景区的开发目前只是进行到冰山一角，真正的核心地块还未启动。就这么快没有信心了？祭神坛的地基才刚刚夯实，后续需要的材料可不止现在的量哟。”
他们脸色微变，眼神闪烁。都在议论纷纷，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不管，都没有钱了，没钱还谈什么后续？都指望大伙的钱垫着往前冲？不要把我们当傻子使。”
我依旧微笑，缓步向前：
“钱不会少你们一分，但是合作的前提是彼此信任与担当。既然选择现在提钱走人的话，可以，我可以支付给你们。但是也意味着我们合作就到此为止，后续的工程也就与诸位再无瓜葛。毕竟，共患难时见真情，富贵前路只迎有信之人。你们今日的选择，不过是把机会拱手让出。风水轮流转，我不强留。”
空气骤然凝固，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低头交换眼神。我没有等待他们的答复，慢慢地走进了办公室，轻轻带上门，隔绝了外间的喧嚣与躁动。
我听到有人在议论：
“利剑有柳市长的外孙女婿撑腰，背后还有柳家资源，一定能解决资金问题，我们何必跟利剑闹僵呢？不如静观其变，待势而动。”
这声音低沉却清晰，如风过林梢，悄然传入耳中。我坐在办公桌前，指尖轻叩桌面，心中了然：人心易散难聚，但利害相牵，终会有人看清局势。
“柳市长现在都是植物人了，还谈什么靠山？而且柳市长的孙女也去世了，他现在还有什么势力？我们还是要现实一点。”这声音冷峻如铁，显得格外刺耳。
这时言情找一个凳子站在上面，大声说道：
“各位，利剑到现在从来不欠大家的，该给足的利润一分没少，现在只是遇到一点困难，银行方面很快就会放款，我们拿到钱后第一时间结清所有款项。希望给我们一点时间，也给彼此一份信任。利剑的承诺，从未落空过。”她的声音清亮，穿透嘈杂，像一泓清泉浇入滚烫的砂石。众人窃窃私语，情绪稍缓，有人点头，有人沉默。
我打电话给小林，让她来一趟，过了一会儿，小林匆匆赶来，我跟她讲了几句话，她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笑道：
“去吧，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小林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办公室，脚步虽有些迟疑，但背影渐渐挺直。她站在人群前，声音不大却坚定：
“各位，如果真的急需把钱结清，三天之后，把所有账目、单据带来，核对清楚之后，就可以把钱全部结清。如果三天之后没有来的，公司视为默认放宽账期，待银行放款后统一结算。希望大家慎重思量，如何选择就看各位了，现在在这里再耗下去，毫无意义。各位请回吧。”
人群骚动片刻，陆续有人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不一时办公室外重归寂静。
言情、杨晓、张伟，张首承一下子涌进我的办公室，脸色凝重。
张伟开口道：
“朱总，真的为利剑垫资吗？咱们只怕这是无底洞，填进去多少都会被吞没。”
张首承说：
“张副总说得对，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利剑实际的资金缺口有多大，贸然垫资，风险难以估量。而且你让小林去承诺三天结清，万一做不到，公司信誉也会受损。另外小林是以什么身份能做这些表态？”
我微微一笑，说：
“这就是博弈的关键，里面的学问够你学的，慢慢看吧，我相信一切慢慢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