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苏楠开始寻思起了一件事情。
这到底是个啥原理呢？
“客人？”
心智的声音响起，将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啊，我在。”意识到这实际上是个引导类型的人工智能后，苏楠尝试与它搭话道：“请给我播放太阳碎片消失前后两小时内的监控。”
“收到，请选择您想要查询的监控节点。”
随后苏楠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缩小版的辉光方舟模型，上面有许多的小红点。
“这些是监控节点吗？”
苏楠试探性地戳了戳方舟尾部的红点，那里曾经连接着太阳碎片。
“收到，正在引导使用者心智链接至d区404号神之眼。”
心智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苏楠眼前一花，眼前的阳光以及在阳光地下照耀着的草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渐渐的世界仿佛陷入了黑暗，当苏楠的视野再次恢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视角。
没错，是一个固定在墙角的视角，只能有限地进行上下左右移动。
而在这个视角的正中央则是一颗明亮的巨大球体，这颗球体就像是一颗微缩的真正的太阳，在它的光球层上还能隐隐约约看见日珥。
“看起来和真的太阳一模一样啊…”
苏楠微微感慨，然后她就盯着这颗微缩的小太阳盯了大概十几分钟…
“……”
不得不说查看异世界的监控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
在盯着这颗小太阳的时间内，苏楠先是回顾了自己的前半生随后又展望了自己的后半生，抬头一看，眼前的太阳依旧静静地悬挂在船尾，没有半分异动。
“你在吗？”
终于苏楠忍不住了，在心底呼唤起了辉光方舟的人工智能。
“我在。”
！！！
听见这毫无感情的合成音，苏楠微微愣了愣，竟然还真的呼唤成功了。
“请不要惊讶，意识网络的本质是将人类的思维集合到一处，并利用思维的冗余算力提供为人类服务，作为人类的辅助者，脑可以随时倾听人类的需求。”
“脑？”
“是的，我是辉光方舟的舰载副脑，理论上也是脑。”
“那你能听到我在想些什么吗？”
苏楠隐隐约约对这个技术产生了些许的抵触，虽然脑的用词很委婉并把自己代入到了服务者的身份，但苏楠还是听出来这些脑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读取使用者的思维。
“请不要误会，根据心智安全协议第3条，脑不可直接读取人类意识中的数据，这是编译在我们每个脑中的底层逻辑。”
“但为了更好地服务人类，脑可以感知人类对脑的指向性呼唤并做出回应。”
……
很显然，脑的回答并没有让苏楠感到满意。
脑不能读取人类意识中的信息，那么拥有着更高权限的人类呢？
还有意识网络存不存在被入侵的可能性？会不会有人把意识网络用在窃取他人信息的用途上。
想到这，苏楠的心底隐隐发寒，她叹息了一下。
果然，哪怕在异世界网络安全也很重要…
“客人？”
脑似乎产生了些许的疑惑，它能感受到眼前的人类思维很混乱，大量的冗余算力被这混乱的思绪占用。
苏楠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脑，同时提出了一些疑惑。
……
在宕机了半晌之后，脑的合成音终于再次出现：“不可思议。”
“客人，您的想法十分的具有…建设性…这是我们从未考虑过的方向。”
苏楠明显感受到脑的声音中和先前冰冷的人工智能比起来多了些许的人性。
“你是…”
“啊，刚才辉光方舟的副脑向我上报了这处意识网络的交流历史，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意识交互网络的工作者，安瑟帝国的首都的一名学者。”
“不过那些并不重要，客人。意识网络哪怕在安瑟帝国也是最前沿最尖端仅在有限的几个节点投入试用的新兴技术。”
“客人您是怎么发现神经网络的弊端的，就像是提前看见它运行了十几年一样。”
这个…
苏楠咂了咂舌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异世界人民解释。
貌似…网络安全这个概念对这个异世界来说还是个新鲜的概念。
“啊，没事，客人您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很想邀请您加入我们意识交互网络的开发。”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写一封介绍书给皇帝陛下，请求他破格任命您为帝国意识网络安全主管。”
安全主管？我？苏楠？
苏楠一时间有些懵，就在她刚想要拒绝对方的请求的时候，突然眼前的视角出现了变动。
刚才还在好好运行的太阳碎片突然间裂开了，表面上出现了大量黑色的裂纹。
“啊，抱歉，看来我打扰到你了，需要我帮你把记录调回并逐步观看吗？”
“好的，麻烦了。”
苏楠答应到，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如同时间倒流一般逐帧运行起来。
苏楠看见黑色的裂纹缓缓地后退，眼前的太阳随便正一步一步复原到还未被破坏的时刻。
“等等！暂停一下。”
苏楠眼前的画面静止了，在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穿着深海教士的服装的人。
“继续播放。”
视频中的深海教士似乎是在巡逻，但在他经过了太阳碎片之后，眼前的太阳碎片才开始发生逐步的崩解。
“客人，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深海教士啊！那么大的深海教士你们没有看见吗？”
“深海教士？可视频中什么都没有啊，而且在辉光方舟到达远归港之前，它是由逐光者殿堂负责看守的…”
苏楠并没有听清对面学者的话语，因为她发现影像中的那个深海教士抬头了…
漆黑的兜帽下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似乎仅仅只是不经意间看向角落中的神之眼。
但苏楠却感觉那道视线透过了影像直直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看见你了！
苏楠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