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自天摇动了一下稍显僵硬的脖颈,忽然阴沉道:“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要向我传达什么讯息,还是想要借此让我打道回府?”
“这……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带你进入到落婴滩,万无一失。”
搞了半天,隐三娘铺垫了那么长的前话,原来只是想要借此来衬托自己的价值,从而保住自己的性命。听到对方“真心话”的巫自天不由得被生生气笑,当即摆了摆手之后,继续向前走去。
“喂,我的话是认真的,绝没有半点诓骗你的意思。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吧!”
“跟我走,别废话。”
在巫自天的训斥之下,二人一前一后,彻底深入到釜之界的核心地带。这里生活着成千上万的虫豸生命,种类之驳杂,已然远远超出一般的认识范畴。不知不觉之间,两人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巫自天伸手一指不远处的死胡同,进而说了句道:“去那里。”
自从见识了巫自天的真正实力之后,向来自视甚高的隐三娘也不禁对那股吞天噬地之力而感到由衷的恐惧。如今示意自己走向无人地带,第一时间她以为对方要对自己痛下杀手,这一下她的速度立即减慢下来,表情也变得如同吃了苦瓜一样,要多看难就有多难看。
“快走啊,磨蹭什么!”
巫自天一边催促一边将其往前方推去,怎料那隐三娘忽然快行了两步,并与对方拉开距离,顺势转过身来。就在巫自天以为对方要出手偷袭、自己这边要即将反击之际,隐三娘的身形忽然矮了半截,定睛再看,那具结合了异虫特殊的畸形身体已经跪倒下来,以头抢地。
“英雄饶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同我这一介女流一般见识。小的一路走来,半生坎坷,好不容易有今日这般成就,着实不易。请大人放小的一马,小的保证今后一定痛改前非,一心向善,绝不再助纣为虐,草菅人命!”
“呵,你这觉悟的还挺快嘛,只是不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你该不会是想暂时服软,日后再找我算账吧?”
“不不不,小的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敢。刚刚小的才想起,吞天一族之中曾出过一位出类拔萃的天纵奇才,据说年轻时候便已因为拥有超越族长的力量而受到族人的排挤,随后他便离开了凶兽界,去到人间开始了自己神话般的传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位吞天兽吧?”
经由隐三娘这么一番夸赞之后,哪怕就是巫自天这种“铁石心肠”之人也不禁暗暗称快起来,但为了不让对方看出破绽,只能继续强装镇定,进而沉声道:“吞天兽那是我过去的身份,现在的我是巫自天,苍北新苑掌门方柔之夫,这个你可得记牢了。”
“是是,小的绝不敢忘记。巫自天巫大人,请受小人一拜。”
隐三娘对着巫自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进而再次抬起头来。巫自天打量了一番对方之后,表情轻挑道:“饶了你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只要能放过小的这一次,小的今后一定当牛作马,万死不辞!”
“别张口闭口就是死的,搞得好生晦气。只不过,你如今这副面目让我看得着实碍眼,这样,你把身上的虫衣蜕了,然后我们再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啊?让我蜕虫衣?”
隐三娘下意识间按住自己的脖颈,脸上闪过一丝恐怖之色。巫自天见状神色一冷,当即阴恻恻道:“怎么,很困难吗?这么做无非就是让你同所谓的虫构论彻底分道扬镳而已,或许修为力量会有所减弱,但至少你能恢复到原本的凶兽身份。要知道,在凶兽的眼里,像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离经叛道,罪不容诛,现在趁着你还未泥足深陷、及时收手,还有悔改的机会。否则到了日后,就算我能饶过你,大兽长也绝不会放过一个轻易摒弃凶兽身份的叛徒!”
“可是……我修炼虫构论的时日不短,如果一旦停下来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何种不可预料的危险后果,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大人您看能不能……”
不等隐三娘将话说完,巫自天已经将自己的手掌按在她的头顶之上,声音随即自口中飘出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我也不愿看着同胞就此堕落,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的话,那我就只能代替大兽长行使处决之刑了。至于剥离虫衣的后果,你大可以放心,有我在,一定保你性命无忧。”
隐三娘心中有万般不愿,但事已至此,他已无力反抗,否则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似是为自己这一段过往的经历感慨叹息,又好像是在为自己加油鼓劲一样,促使她将双手慢慢挪向虫衣与自己身体的接驳处,随着一声清脆的撕碎声,一道道白光接连自隐三娘的体内迸射而出……
且说虺邪与鲛人迎来自己有生以来的最强一战,对方是有冥界之诡诨号的计伥鬼,又因为先后数次的计划谋略,成功窃得天极秤、以及灵王巨座以及虺邪的真身,使得自己的实力直接迈入到真神之境,甚至与阎罗大王相比都不遑多让。更关键的是,此刻位于冥界的他占尽是地利之势,凭借让人束手无策的淫技奇巧逼得二人一度陷入到被动之中,甚至险些因此丧命。关键时刻,虺邪体内的香林七子之力砰然觉醒,促使其修为于玩意飞升数个境界,竟然超越了面前的敌人计伥鬼,并以“天道”一式正中对方的要害。伴随着白色的光辉渐渐散去,走投无路的计伥鬼只得暂时撤退,其身后顺势浮现出一道临时的时空之门,只见他踉跄了几步,紧接着便不由自主地扑入到门的另一侧。虺邪见状刚要去扶旁边受伤的鲛人,却见对方推开自己的手掌,立即喝斥道:“别管我,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