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助我也。
齐风暗自窃喜。
对付两个人他还需要准备下备用计划。
现在只剩一个人。
完全是手到擒来。
对着丁大有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马就明白了，先是朝着一旁丢了一颗石子。
石子在草丛里面发出微弱得声响。虽然声音很微弱，但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却是十分的亮耳。
“谁？”那墩兵双眼盯着发出动静的地方，右手握住刀柄，身形态呈稍微佝偻状态朝着侧边走去。
在墩兵走动的时候，丁大有也动了。只见对方像是出笼的狡兔，快速的就窜到了那墩兵背后。
双手一把捂住对方嘴巴让对方发不出声音，直接绞晕了对方。
见罢，齐风这才出去。
“把人儿捆起来。我去解决里面那个。”
简单易明的命令，丁大有自然懂，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捆起来，再把破布塞到对方嘴里这就完事了。
齐风将损耗仓的门推开一点。迎面而来的就是发霉的味道。这种发霉的味道并不是那种潮湿的霉味，而是有些干燥的霉味……味道是很难形容的，就像是一袋稻谷放了好些年开封的味道。
里面已经有打呼噜的声音。
齐风顺着呼噜声。
看见了那个墩兵。
正靠在一袋粮上面，双手交叉意犹未尽的睡姿。
齐风上前，将匕首对着他的脖子。
随后恶趣味的朝着他耳根子吹了一口气。
墩兵顿时整个人人儿一下卷缩起来，右手掏了掏耳朵，继续闭着眼睛睡着。
齐风又吹了一口气。那墩兵猛地睁开眼睛，张嘴大骂：“劳资才睡一会儿，急着交班投胎啊！”骂完后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同僚，一把匕首正对着自己脖子，只差分毫。
“你要是挣扎一下，就自己把自己脖子割断了。”
齐风笑了笑道，“还好你没有这样做。”
“你们是？”墩兵睁着个大眼睛，后面的丁大有举了一个火把靠了过来，对方这才看清楚，“大人，为何这般？”
“不做什么？找你聊一聊罢了。
齐风的匕首依旧在他脖子边上，墩兵吞了吞口水，“大人…聊什么？”
“你想必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丁大有举着火把四处转了一圈，说道：“百总，这里这么多坏粮啊。”然后他往前走，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把火把微微放低，脚下竟然是铺散开的谷、麦粒。
他低身捡起一粒，仔细看了一眼，“百总，地下这些粮都是好的。那边还堆着发霉的粮，应该是他们从里面挑出来的。”
齐风笑了笑，问墩兵，“老实交代吧。全盘托出我还能饶你一命。”
墩兵咂吧了一下嘴巴，吞了吞口水，余光瞟见那柄匕首离自己脖子更近了，终于垂头丧气道：“大人，真能饶我一命？”
“本官说话算数。”齐风点点头。
墩兵得到了前者的保证，这才开口。
“这些粮一些是损耗的粮食，一些是故损耗的粮食。那些故损耗的粮大部分都是好的，但并没有多少坏的，我们统一把这些粮运到这，单独放在一边。”
他说完看了丁大有一眼，“那边下面三层全是挑选出来的好粮。”
丁大有上去刺开一袋。
里面哗啦啦的流出谷粒。
虽然有点霉味，但都是好的。
丁大有对齐风说，“是好粮。不过怎么有点潮？”
墩兵说，“这都是王总旗的主意，将粮仓顶凿穿，让雨水打湿粮，这样粮就能直接损耗，后面再运到晒场晒了，也不用入库，直接以损耗充入此处。”
“为何账本没有问题？”丁大有问墩兵，墩兵摇摇头，“小的也不知道，王总旗一次性也不许小的们弄许多损耗，都是一点点弄的。”
“那这些好的，你们就放在这？” 丁大有的问题没有目的性，齐风直接问了此行来的目的。
墩兵摇头，“我们会卖出去。”
“每几日，王总旗总会带着我们几个心腹拉几车出去售卖。”
丁大有问，“卖给谁？”
“不知道。我们只拉过去，王总旗从来不让我们上前，我们不知道买家。”墩兵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实告知。
齐风又问，
“这是要掉脑袋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银子。”墩兵拉耸着头，“这儿是王总旗说了算，他就是天，跟着他能吃香的喝辣的，也能赚银子。”
“不怕被发现？”齐风有些好奇这些为了银子连命都不要的人的想法。
“当然怕。但是王总旗信誓旦旦跟我们说，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内，就算是上面来查也查不出问题。”
墩兵说完闭上眼了，“大人，小的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真不知道卖给谁的？再仔细想想。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你来说，却是你的命。”
齐风最后一次恩威并施，对方若是能想起一些有用的那也不错。
墩兵一听到这跟自己命有关，额头上汗水都吓出来了，立马仔细回忆起来。
想了会儿还真让他想到了什么。他道：“虽然王总旗不让我们上前。但是有天他跟对面发生了争吵，我听到了鞑靼语……”
“鞑靼人。”齐风有些惊讶，王德贵这是在跟鞑靼人做生意啊，难怪不让属下全权操办，要自己亲自去。
“还有什么？”齐风盯着对方眼睛，似乎要看穿他的灵魂。
“大人，真的没有了。小的知道的全已经说出来了。”
墩兵欲哭无泪，他自己真的是没有什么知晓的了。
对方这样的表情不是装的，大概率是问不出来了。
“吭哧”一声，齐风一手将墩兵敲晕。丁大有手里举着的火把正在随着气流摇摆，这一刻四周很安静，除了风声。
丁大有走到齐风面前，面色复杂，“大人，王德贵卖粮给鞑靼人，这可是杀头的罪。要是给他知晓咱们已经知道了他事，怕是会对咱们不利啊。”
“我知道。”齐风点头，“你连夜去堡内调几十个人来。”
齐风把令牌丢给了丁大有。丁大有拿着令牌刚准备走，却好奇道“可是，百总，那账本没有问题啊。”
齐风看着远处黑色夜幕呼了一口气，“账本本身就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