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晴心念流转之际，画面还在进行着，歌曲也在不知不觉中，悠悠地进入了尾声。
[时针滴滴答 你还记得吗 说句心里话 你还怀念吗]
演奏完毕，像往常那样，青年作着谢幕地鞠躬，没有关注观众一眼，回到了幕后的房间。
岑晴不太清楚，他有没有注意到曾经的老师，或许是看到了，但仍然选择了不相见。
那些愤怒，想证明的想法褪色，连带着辗转反侧的失落与酸楚，也随着时光的力量，渐渐黯淡，悄无声息了。
万事万物，好像都经历不了时间的消磨。
只是，或许还有一些东西还在发酵着，纵然没有恶毒的字眼，但平直的画面叙述里，应该是有那些感慨良多的触动与释怀的。
一整首mV听完，明明是了解前因后果的，岑晴还是觉得堵得慌，原本坐在评委席上，熟悉的心冷得发烫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只因这个故事足够真实，也映照着岑晴过往的路，人和人的关系与情感，总是流动的，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爱。
跨过那些痛苦的荆棘，岑晴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孩，轻易地就会被朋友的背叛所打倒，只是偶尔也会痛，仅此而已。
她忽然想到一句台词：“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
真烦啊，一个mV的故事拍的那么好。
岑晴打算缓一缓，深吸了口气，明明在赶飞机场，路途有些颠簸，她还说打开了围脖，扫了眼顾淼目前的置顶。
她早已没了那些竞争的敌意，有的只是祝福。
岑晴轻盈地动手，转发了对方的专辑海报：“支持一波，看到了你的成长，也期待你的成绩。过去是你的评委，现在是你的对手也是朋友，加油吧！”
……
这年头，总有网速慢的。
大早上呢，还有后知后觉的圈里人，接到了一些朋友的调侃，浑不在意的。
“讲道理，我连小天后和赤心那群小崽子都顶住了，就顾淼我就呵呵……”
毕竟，能选择这时间点的，要么是没当回事，单纯的头铁不信邪，要么对自己实力盲目自信，他们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一个区区顾淼还要让他们改时间发歌？不存在的。
然而，当这群人打开榜单，纵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倒吸一口冷气，发现自己的位置怎么就掉到那么后面了。
顷刻间，老年疾病缠绕在了他们身上……比如膝盖疼，头皮痒，水太凉。
“坏了，我掉出五十了，吃不了轻音网的排行奖励。”
“要死了，要死了，顾淼还在杀杀杀，敌我无差别乱砍，简直踩在外面的骸骨上位，排行榜地位惨遭－1－1－1。”
“稳住啊老哥，天塌了有岑晴和赤心顶，咱们都是低级的炮灰。”
有个提前被赶下排行榜的作曲人已经看开了，还安慰起了惨遭毒手的其他人。
但心中的震撼，总是余波不绝的，要知道，这还只是第一天。
“卧了个槽，好后悔啊，我踏马选了个什么黄道吉日，这么糟蹋自己的歌。”也有人当场破防，从盲目的自信，演变成了另一个极端，开始捶胸顿足。
紧接着，连一位LV5的半个作曲大佬，都忍不住在轻音网里抱怨，觉得顾淼这专辑带坏了整个榜单的风气。
“这顾淼好些歌都发过，什么《东风破》、《大鱼》、《句号》之等等，这种歌本来就能吊打一大片，都装在一个专辑里，故意卡年末发专辑，还发一圈mV，占着榜单不放，欺负我们老人家，年轻人太可恨了。”
这位一带头，还别说，附和的人不少，大家是觉得顾淼真离谱，变相的老歌新发，一群歌还能焕发第二春，还带动了这货的其他新歌。
最可恶的是，上回的《东风破》也就算了，居然还搞了三支质量超高的mV，太内卷了，到底是什么愁什么怨，非要卷飞圈内的其他人。
专门做宣发的牛马们都感到了十足的伤痛，好了，这回人家都要指着顾淼说，你看看人家。
虽说大家伙对mV的重视程度都是很高的，拍的稍微差一些，还会被粉丝拎起来重点吐槽，锐评一句：“就这mV太一般了，短板明显，这专辑能卖得好吗？”
但重视到顾淼的程度，还是比较少的，这下子真成行业标杆了，还是远超原版本的倾力打造，属实是创飞了不少人。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岑晴，她看不懂但要佩服一句年轻人有创造力，写歌之余还有这个才情去搞mV的剧本。
其次就是天橙了，作为负责宣发赤心的张衡，他也在观察排行榜的风起云涌，在注意到对方亮出的招式，也是有些懵圈，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可别是《东风破》的质量的……应该不会吧。”
他打开看了，从大家耳熟能详的主打歌《句号》mV开始看起，发现这短短的容量里，描绘了一段完整的黑暗童话故事，取景地明显是在欧洲，哥特风的建筑，美丽又凄惨的剧情，还有如同电影画面一般的镜头质感。
一看就是用高端摄像机拍的，团队也都是高薪聘请的，而且作为黑暗童话，还有一部分的地方有特效的参与。
张衡看完后，脑子一下子转悠出了成本，起码几百万？？？
卧槽，花那么多的吗？他不仅沉默住了，也确切地感受到自己老了。
他跟顾淼也就差七八岁，怎么就跟不上顾淼的脑回路呢。
“这样烧钱有必要吗？这厮就这么有信心？？”
在张衡看来，钱烧的属实是有些闲的，毕竟从一个大公司的立场而言，很多事能做100分，但是有时候80分就够了，再往上打磨没必要，而且为了扣细节，搞这一分两分的，把钱花在别的地方，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这事就好像是前世拍得稀烂的国产电影，明明可以剧情故事拍的好一点，但是就不去做，观众的审美一个劲拉低了，都觉得有点呕，但就是不去做，该稀烂的还是稀烂一样。
要说这道理大家不懂吗，其实都懂，但说到底，还是不在意，不重视。
制片人觉得符合基本的宣传方案，复刻前面有过成功的案例，就可以了，剧情大差不差就行，反正画面好看，给你来个十年精心打造，有流量明星买账就够了，大家也不过是看个乐呵。
所以，不管是电影，还是打造一张专辑，对标的都有成本的，mV是很重要，但也只是歌曲宣发的一环而已，还有别的地方要可劲地花钱。
要投入几百万在mV，都可以请一大票的音评人可劲吹了，在张衡看来，这绝对是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做的。
是，顾淼是顶流，有这个资本，但这也有些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