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是……
密龙格！
“侍从，你还活着？”
安斯法兴奋起来。
原本它以为密龙格已经死了。
既然密龙格还活着，那一切还有救，敌人也不像它刚才想的一样不可战胜。
它太慌乱了。
密龙格死，一轮攻击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影响，这让它根本没办法细想计划。
其实舰队中还有很多底牌没有出。
“也可以说死了！”密龙格回应道。
什么意思？
安斯法不懂密龙格说的是什么。
分明还在。
为什么说自己死了呢？
不过很快，安斯法知道了。
因为，在他的面前。
突然，一支全新的舰队毫无征兆出现。
这些战舰竟然全部都是八面体，和密龙格一模一样。
不对！
这些就是密龙格！
“这……”
安斯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但很快它就反应过来，心中狂喜。
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密龙格都是它们这边的，自然越多越好。
击败了一个密龙格，现在，千千万万个密龙格站起来了，对手又该怎么面对？
而那边。
密龙格也已经飞速逼近霍伊尔。
“竟然都是真的！”
霍伊尔自然也看到了密龙格。
他原本以为这些只是幻象。
但随着观测，他发现，每一个密龙格都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数量超过10万。
这不是究极个体吗？
怎么又变成群体了！
“能击败一个我，你的确很强。”
“没想到联邦竟然还有超越意识战士的单体技术。”
单体技术考验文明对于技术的整合能力，在科技上的创新度倒没有那么强。
所以，这让密龙格惊讶。
霍伊尔能击败它，意味着联邦的确在某些技术实力上非常强。
密龙格看着霍伊尔，感觉就像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它想要这具身体。
王侍应该可以将这具身体有用的地方应用在它的身体上。
这样，它将更加无敌。
“个体意识支配群体，原来如此。”
霍伊尔没有听密龙格的话，而是分析密龙格的本质。
因为快子技术，信息可以超远超快的传递，也让这种类群体个体可以存在。
联邦拥有类似技术。
但却没有完全掌控。
从密龙格的状态上看来，飞行文明似乎已经掌握了这种技术。
“怎么样？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吧。”
“就算你摧毁一个我又如何？”
“数量也是绝对的强大。”
“我是不死的。”
“同时，我也会在科技上碾压你。”
密龙格希望看到霍伊尔惊骇的样子。
但它有些失望。
霍伊尔什么表情都没有露出来。
“真是无趣，那就去死吧！”
每一个密龙格都发出光亮。
那是能量逸散的表现。
严格来说，高等文明的战舰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出现了，那并不是技术的问题，而是能量强度的问题。
这些能量已经超过了它可以抑制的功率。
整个宇宙在此刻闪耀。
这当然不仅仅是光。
“微爆。”
超微观世界，有一种现象，粒子和粒子之间并不是和平的，而是会互相影响，掠夺彼此，杀死彼此。
那是一个残酷的斗场。
掠夺和杀戮的本质其实和微观世界的电子转移差不多。
是一种广泛存在的反应。
电子转移在宏观世界也被叫做氧化还原反应，飞行文明自己的说法是掠夺现象。
一个庞大复杂的系统中，物质必须要通过掠夺彼此来形成稳定关系，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当原子和原子结合后，形成新的分子，在飞行文明看来，就是一种进化的过程。
原子作为一个系统存在这种本能。
甚至可以解释为一种自我意识！
只是这种意识和生物的意识不是一个东西。
超微观世界中也会有类似的掠夺，更加残酷。
一般而言，氧化还原反应发生之后，这个分子就会逐渐平稳，比如铁被氧化形成氧化铁、四氧化三铁和氧化亚铁等。
氧化亚铁当然会进一步氧化成氧化铁或者四氧化三铁。
然而，毕竟条件更苛刻，时间更长。
而超微观世界不是这样。
一个粒子必定经历快速的掠夺和丢失。
这也就造成了，量子场上的波。
超微观世界，一个粒子掠夺获得更多质量，这就是波峰，丢失质量，那就是波谷。
不断进行，那就是整个波。
波由量子场表达，从而成为微观世界的粒子，其实是一种能量形式。
这是飞行文明观测到的超微观世界，并且对超微观世界和微观世界的解释。
而微爆。
则是让超微观世界内的所有粒子，同时丢失质量。
和量子静谧不一样。
量子静谧只是量子场的寂静，实际上超微观世界依旧活跃。
微爆则是超微观世界的整体寂静。
这个阶段，所有的粒子不是消失了，而是被约束到一个状态。
简单而言。
就是波粒二象性不复存在。
这样级别的战斗。
出手就是改变物理法则。
波粒二象性不存在的结果就是，光子只是粒子而不是波，它也没办法达到光速。
电子同样如此。
甚至费米子和玻色子的界限都受到了挑战。
表达在宏观上的影响就是，任何电子设备无法运行，任何光学武器无法发射，任何能量溃散或者性质改变。
在霍伊尔四周。
一切原本规则不存在，他瞬间就死亡了。
不用任何出手。
当物理性质改变的瞬间，他就死了。
就像一个鲜活的生命被美杜莎的眼睛看了一眼，成为了石头。
石头能有生命吗？
自然不可能。
此刻的霍伊尔，就成了那个【石头】。
……
联邦舰队。
其实战斗双方此刻已经足够近。
大家都能观测到彼此。
只是战争的烈度有所下降。
所有人所有绮罗族都在关注着那两个强大生命的战斗。
不。
此刻已经不能说是两个了。
但不管如何。
战争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
敌人多那就的多。
而死了那也就是死了。
“科弗代克！”
盖西看到霍伊尔的能量反应瞬间消失。
这个宇宙中，就算一块石头都有辐射，都有能量。
而现在的霍伊尔，已经完全不具备任何能量了，对于任何物体来说，这都是绝对的死亡。
盖西此刻无比自责。
自己为什么要同意！
她化这股悲愤为力量。
“一定要削弱阻截下它们。”
“全力进攻！”
无数规避类武器释放而出。
敌方也有反应，快速朝联邦舰队袭近。
双方的战争在短短两天内就进入到白热化。
飞行文明的攻击还是无法击中联邦战舰，安斯法只能改用一些不常用的武器来攻击。
但这样输出功率就大大降低。
就相当于战场上火箭筒、手榴弹、机枪都没有办法用了，只能拿着小手枪才能对敌人造成伤害。
火力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而敌人却可以全力输出。
安斯法感受到己方的伤亡指数级飙升。
“侍从！”
“舰队损失惨重，请求支援！”
密龙格没有在第一时间加入战场。
它依旧看着在【微爆】消失之后，逐渐消散的霍伊尔残躯。
有自己的先例。
所以它还是比较怕霍伊尔突然跳出来的。
好在。
这样的情况没有发生。
“规避类材料，这种东西没想到联邦可以大规模应用在战舰和舰载武器上。”
“也难怪打不中他们。”
“这东西面对超微观世界的力却没有用，这正好是我的主场。”
密龙格常规武器不多，更多的武器都是非常规武器。
这让它面对拥有规避类特性的联邦战舰有天然的优势。
再加上它本身超过十万的数量。
面对庞大舰队的时候，也完全可以做到全覆盖。
超微观世界。
粒子的一切物理特性被更改。
联邦舰队的规避特性在这一物理改变下完全失去效果。
安斯法领导下的飞行文明舰队也配合着全力输出。
很快。
联邦舰队损失惨重。
“迂回，迂回！”
“规避被破坏了，不要进行近距离战斗，拖延时间。”
盖西没想到规避类状态会被如此轻易破坏。
联邦舰队紧急转向。
盖西让战舰单位尝试进入规避状态，隐身离开。
然而，周围整片空间在底层规则上都改变了，所有战舰别说尝试进入规避状态，就连武器都很难发射出去。
她手下这支舰队，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规避。
此刻从物理底层被掣肘，这如何能和飞行文明的战舰比？
她太自信了。
毕竟来说，谁也没想到飞行文明会有密龙格这样一个底牌。
敌军的速度太快。
很快双方的距离再度拉近。
这已经是一场歼灭战。
如此近的距离下，就算是星际战争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两天？
三天？
大概也就这些，整场战争将结束，这次任务，失败到了极致。
……
飞行文明舰队。
安斯法转惊为喜。
局势变化太快了。
“不愧是第一战士，百万舰敌名不虚传。”
安斯法羡慕的看着漫天的密龙格。
一个生命拥有十万身体。
每一个身体都还远超一般战舰的强大。
这才是他向往的。
“不要大意，联邦的确有些东西。”
密龙格提醒安斯法。
安斯法笑道：“侍从还是谦虚了。”
“别说90万艘战舰，估计就算再多几倍的联邦战舰你也可以随意虐杀。”
“联邦的科技只是一些旁门罢了，只是多，而不精。”
“只要拿下弧矢增廿二，就相当于人类文明的大门为我们敞开了，到时候直接突入联邦的核心区域，说不定侍从可以一举拿下联邦的军营本部。”
现在的联邦舰队就是丧家之犬。
此刻逃都不知道怎么逃走。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个体扭转的局面。
安斯法羡慕着，也自豪着。
这就是飞行文明。
联邦？
弱者罢了！
它并不觉得入侵联邦有错，弱者就是该被强者征服，这是宇宙亘古不变的法则。
它心中此刻满是残酷的杀意。
“不要让一艘战舰逃走。”
“为我们死去的战士报仇！”
这场战争。
它们也损失了近50万艘战舰。
这是耻辱，也是恩仇。
此刻，手下的士兵全部蓄积着一股怨气，这股怨气需要发泄。
而发泄的途径就是杀戮。
战舰行动，各种能量铺满星空。
安斯法仿佛已经看到了敌人的毁灭。
然而。
被击中的战舰却不是敌人，而是它自己的。
战舰舷板破损，一发来自右侧的己方战舰用武器击中了它。
不等安斯法大怒，它看到的是更多惨剧。
好大一片战舰临阵倒戈，毫无征兆。
“这是……”
安斯法想到了第三舰队在紫柱星域发生的事情。
也是一样。
一些战舰突然倒戈。
那一场战役可以说直接扭转了紫柱星域的局面。
海罗祠对于倒戈的士兵做出猜测，并不是奸细，而是被控制了。
本以为那只是孤例。
没想到在这里，这样的事情竟然被自己碰上了。
被控制的战舰数量是多少？
只是现在反水的几万艘，还是说，其实大半个舰队早已经被侵入？
“侍从！”
“别着急，我去超微观世界看一下。”
密龙格也早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甚至，连它自己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密龙格感受到，那股力量并不在宏观世界和微观世界，而是源自超微观世界。
它缩小自己。
进入超微观。
这里一片闪耀。
无数斑驳粒子在这里游荡。
这些粒子都来自于这片战场逸散的能量。
在这些粒子中，密龙格自由穿梭。
它来到了一艘战舰前。
穿过构成战舰物质粒子间的间隙。
刚进入内部，密龙格就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相较于此刻的它来说，那东西太大了，几乎不应该是超微观世界的东西。
“那是，意识？”
飞行文明没有任何对于意识的研究。
意识可以存在于超微观世界，但并不意味着只要进入到超微观世界就可以观测到意识。
事实上，在超微观世界意识也是一种无形的存在。
而这个意识可以被观测到，意味着它并不普通。
密龙格贴近它。
慢慢窥见了它的部分面貌。
“这东西，竟然还没死！”
原本密龙格认为对方死了，没想到对方只是躯体死亡，意识竟然来到了超微观世界。
在超微观世界中，神不知鬼不觉完成了对自己舰队的入侵。
在它接近的时候，霍伊尔也看到了它。
霍伊尔毫不意外。
他招了招手。
仿佛在说。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