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的确如此。”
“但谁说弱小的文明就没有先进的东西？”
诺培丹眯着眼睛。
“如你们人类文明的想象力资源论不就是如此吗？”
“对于你们来说，寻常人类又是何尝不是弱小的存在。”
“整个文明的运转，让普通人类觉得自己好似参与其中，其实那只是一种假象罢了。”
其实人类文明的结构是一个一眼就能看透的东西。
普通人就如同被圈养在文明之中。
诺培丹的回答可能是真的，但是并不能让严夏满意。
这可能只是一部分的真相。
“不一样。”
“这是我们文明内部的事情。”
“所以看吧，这里维持着和谐。”
“而你们呢？文明和文明之间没有朋友，我想你一定希望毁灭人类文明，但是你们没有那么做，绝对不是因为你们的仁慈，而仅仅是因为你们没有能力！”
在死亡e星的时候，严夏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文明的本质。
它们依旧向往破坏！
这不是一个热爱和平的文明。
“哦……呵呵，也对，你接触过其他我们的同类了。”
诺培丹没有被拆穿的慌乱。
它依旧平静的说道：“看来你不是一个容易欺骗的人。”
“你富有冒险精神。”
“就算我真的证实我自己说的，你也会来一次试探。”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说明一下真相好了。”
“我们的文明的确在久远的过去已经进入到你们所说的三级，但对于未知的渴望，促使着它们希望知道宇宙的终极。”
“大爆炸！”
“这是所有文明都窥探到的真相。”
“但我们只观测到大爆炸后，以及大爆炸内的事情。”
“想象一下，大爆炸前的宇宙是怎样的？”
“不知道！”
“想象一下，大爆炸外的宇宙是怎样的？”
“不知道！”
“对于我们来说，这都是虚无，所以我们踏上了旅途，去到宇宙的边缘，去探寻那个真相。”
“而我们，则是当时选择遗留的一部分。”
严夏笑了。
“你终于肯说明你们的来历。”
“不过你依旧在撒谎。”
“强大的文明必然拥有强大的血统，或许用血统来说并不准确，因为这里面还有底蕴等等一些东西。”
“在三级文明耳濡目染下的聪慧生命，在28亿年中会毫无进步，甚至衰落吗？”
“不会！”
“所以你们只是它们的奴仆，甚至可能只是一群宠物！”
他毫不避讳的揭开了对方想要隐瞒的真相。
这让诺培丹的脸色变得阴沉。
“看吧，你们并不聪明，因为你们是如此的低级。”
Ella认为这些生命来自高级文明。
而严夏则接触过它们，更加知道它们本身全方位的弱小。
甚至是那种骨子里的缺乏自信感。
这不是一个超级文明遗民应该有的东西。
用大白话来说就是，装得不像。
诺培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的确如你所说，其实我们更像是那个文明的仆人，服侍着它们，但最后依旧被它们所抛弃。”
“不仅如此，作为仆人的我们还被永远的剥夺了一项能力，那就是学习的能力。”
“所以我们永远停留在了这个文明层次。”
“我们依旧是收集者，不过收集的是解开我们体内枷锁的办法！”
“而我们选中了你们，人类文明，你们是非顶尖文明中，在生物学上走得最远的文明。”
“我们其实可以做一个交易！”
它尽管在细细诉说，将自己伪装得无比真诚。
但严夏还是直接拒绝了它。
“不需要！！”
诺培丹沉寂了一会儿，然后再度开口：“你知道的，人类文明现在的处境。”
“交易对你们来说……”
“不需要！！”
严夏再度拒绝。
“为什么？”
诺培丹问。
“只有这三个字，不需要！！”
“我们不是奴仆，不会卑躬屈膝，我们也有自信，可以解决所有的一切。”
严夏为诺培丹的文明感到悲哀。
当他质问的时候，诺培丹选择了跟着说出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种卑微的做法。
这个文明，跪得太久，以至于在面对任何稍微强势一点的人时，它们的膝盖便软了下去。
严夏不明白这是不是一种策略。
最好是！
不然，这个文明已经没救了！
和这样一个文明合作，严夏觉得并不能为人类文明带来什么好处。
诺培丹虽然被严夏认为是蠢货，但至少也是来自高等文明，本身的智力还是在线的。
它瞬间听懂了严夏的言外之意。
“我真是这么拙劣吗？”
它仰望着脑袋。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严夏一开始态度就无比强势，步步紧逼，这不是一个谨慎的人能做出的选择。
诺培丹认为严夏是一个谨慎的人，但还是做出了这个决策，那么必然就是有什么引导。
严夏直接回答他：“太小气了！”
“一个高级文明，接触的却是一个排名在联邦万名开外的小公司。”
“你认为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到来？”
其实是因为Ella的信任。
不过严夏自然不会对诺培丹说这些。
谈判本身就是欺骗的技巧。
骗过了别人，你就能赢。
甚至现在，谁又能确定是严夏骗过了诺培丹，而不是诺培丹骗过了严夏呢？
诺培丹苦笑一声。
“似乎的确如此。”
“哎！”
“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严夏开口。
“滚出人类文明！！”
诺培丹微微摇头。
“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们的文明每一个个体都是独立的存在，我无法控制和指挥它们，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严夏认为它还是在演戏。
这是一个狡猾的生命。
“那就很可惜了，如果你没有任何价值，那我想，你也可以不用走了！”
谈话的时间，严夏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能量。
点点微光从他身体四周亮起。
还有其他所有的严夏。
他毫不留情，也没有给诺培丹更多的谈话时间。
“星闪！”
不一样的能量攻击落下，闪耀着极致的光芒。
“唉！”
诺培丹叹了口气。
四周，原本因为战争死亡的人，还有周围那些活着的人，身体中被它拉扯出一团灵。
这些灵极为庞大，比严夏在死亡e星战场上看到过的，从人体内离开的灵大数百上千倍。
它在拿这些人当灵的培养皿！
严夏瞬间明白过来。
“难怪你要找生物公司，而且是巴奇亚！”
巴奇亚足以让灵扩散到人类文明每一个角落。
借用所有生命作为牧场，对方将饲养出数量庞大的灵。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就如同现在。”
“这可能是你死亡的催命符！”
诺培丹身体宛如瞬移般来到严夏面前，朝着严夏一点。
严夏瞬间有种灵肉分离的感觉。
在这感觉出现的霎那，诺培丹身体内冒出无数灵，瞬间挤占他原本的身躯。
“掠夺躯体，就是这种能力！”
“但你认为对我有用吗？”
严夏瞬间又恢复了清醒。
冲进体内的灵占领的速度太缓慢了。
诺培丹有些惊讶。
“你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同！”
灵的本质其实和意识差不多，严夏的意识充斥着自己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细胞可以说都有着一个独立的他。
诺培丹的攻击对于他这样的生命来说，虽然不能说不管用，但绝对是有难题的。
“灵这种能量很特殊，原本我认为你们和灵一样，但现在，我有些怀疑了。”
“这些灵，或许本质上是你们的工具。”
“用这些工具来做什么呢？”
严夏身体突然覆盖出一套机甲来。
这不是那种薄薄一层的机甲，而是真正厚重的银白色机甲。
背后夸张的铁翼释放出一种波。
被波波及的所有灵，顿时消散。
严夏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这种波并不是宏观世界的波，而是超微观世界的波。
在超微观世界，这种波直接震碎了灵。
“一个初入的三级文明，最重要的东西除了维度那就是超微观世界。”
“而你们，其实本质上就是那个三级文明的矿工，不断利用灵从超微观世界挖掘能量。”
“至于为什么最后你们被抛弃，我想，是因为你们的效率太低下了吧。”
联邦会公开一些战争信息，来促使想象力资源论的发展。
毕竟想象力也并非凭空而生，需要引导和培育。
前进文明在超微观世界直接挖掘能源的科技，联邦不知道具体的科技细节，怎么实现的，但却可以在战场上察觉到前进文明无穷无尽的能源来自超微观世界。
严夏有理由相信，那个三级文明在进入到三级之后，也经历了一次对于超微观世界的开发。
三级文明也并非全能。
超微观世界只是三级文明的一条科技线而已。
三级文明的主线还是维度，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三级文明都点了开超微观世界的科技树。
有可能三级文明在成为三级文明之后才开始接触超微观世界。
诺培丹第一次有了退缩的想法。
眼前这个人类，太过于聪明了！
严夏看破了它想要离开的想法，开口说道：“并不是我聪明，而是你太过于蠢笨。”
“你的智慧，大概率也被封锁了吧！”
作为高级文明的人，聪明一些本就是最基础的东西。
不管是基因筛选，还是科技加成，都可以显着提升这些能力。
诺培丹从一开始和他对话，就被套出了很多信息，之后更是自以为是的说了一些半真半假的信息，让严夏直接就猜透了它。
诺培丹脸色变得极为阴沉，仿佛严夏真戳到了它的痛处。
智力被侮辱，这对于一个高等生命来说，杀伤力相当足。
“我觉得我们这次会面，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
“下次吧，我想我们双方都应该冷静一下，我绝对可以提供你们感兴趣的东西。”
诺培丹说完，严夏紧接着就回答。
“我说过了，不需要！”
“我不需要和一个蠢货交易，蠢货有时候会自作聪明灵机一动，所造成的损失就已经超过了任何交易所带来的利益。”
“包括现在，难道你真的认为自己能够逃走？”
“这里可是联邦的地界，看看那颗恒星表面的阴影吧，它正在盯着你！”
械神。
这个恒星系是有械神的。
械神可以完美调动一个恒星系内的所有资源。
诺培丹，乃至它背后的灵文明，本身的科技实力并不怎么强大，想要躲开这些探查，多少还是存在一些难度的。
“你是一个很喜欢将一切控制在自己手中的人。”
“很可惜，这次并不会如你所愿！”
诺培丹身体逐渐崩溃。
严夏站在天空，如一个真正的神灵般朝着那边虚空一握。
“汇聚！”
原本崩溃的身体又重新开始组合。
诺培丹愣神的看向自己的身躯。
“我允许你死亡了吗？”
天空的严夏发问。
他动用了【权限】。
在权限之下，他拥有对于任何联邦生灵的绝对控制，包括生死。
我让你永生你就永生。
我让你不朽你就不朽！
这是属于严夏的权柄。
诺培丹又尝试了几次，发现自己真无法完成自杀。
他转而选择另外的方法。
“别以为可以控制住我！”
它飞出了那具身体。
“最愚蠢的决定。”
“你以为我掌控的是你的身体？不，我掌控的远不止这些。”
还有这片空间。
联邦星城的空气非常纯净，不过其中却也包含着无数夸克级别的机器。
它们受到权限掌控，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改变空间。
当然，原本的那些【幻粒子】并没有这样的功能。
为了这次任务，Ella特意调用了一部分空箔。
空箔在防御丝文明的过程中，从零号黑洞逐渐扩张，就算这里，也有一定的储备。
严夏调用了那些，杂糅进这些幻粒子中，让幻粒子拥有“掌控空间”的能力。
空间，将诺培丹囚禁了起来。
“该死，你们怎么可能掌握这样的科技！”
诺培丹有些慌乱起来，真正的慌乱，有别于之前的谎言。
严夏落在地面。
“我想，我们可以真正开诚布公的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