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不到他们的答案。
因为这是他那晚进入平安京看到的场景，也是他最后一次登录《阴阳师》的经历。
当他即将离开阴阳寮时，式神们目送他离开，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外面的世界还没有恢复平静，危险随时会来临。
“阿爸，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大憨声音颤抖着问。
他们非常不安。
“当然会，你们要保护好自己，等着我回来。”
他面带微笑说。
他撒谎了。
他已经从认识的黑巫口中得到内部消息，知道了一些无法想象的内幕。
今天发生的事不会得到任何结果，他早就知道。
这将是他人生最后一次登录平安京。离开时，他连出外寻找食物的巫蛊师都没见最后一面，这成为他无法忘怀的的遗憾。
就这样，他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就和这个世界、这些人一夜之间掐断了关系。
后来从秋水口中，他知道了关于他式神们的消息。
“昨天我到山顶时，你阴阳寮里的式神已经四散了，听说有些式神被NPC带走没有回来，还有一些一直留在阴阳寮，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而消失了。”
说这句话时，秋水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她看向他的目光中只有失望。
她一定非常疑惑。
大憨他们原本没有消失，是他主动放弃了他们，她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理由。
其实他也想不到，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狠心。
他以为他们会主动离开，会心灰意冷放弃，没想到他们真的在阴阳寮里一直傻傻等着，以为他还会回到那里。
抱歉。
他们是不该存在于世界上的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悲剧，所以，他放弃了。
在平安京，很多玩家认为平安世界的主流是这些神秘而强大的式神，平安京流传着一句话：式神强则阴阳师强。
但是到了最后，真正决定式神能力的人其实是阴阳师，阴阳师存在，他的式神才会存在。
……
几天后
秋水通过仪器找到了雪女留下的脑电波，她准备去寻找脑电波的来源。
她还没有放弃。
“你能找到他们吗？”
他疑惑地问。
这时他已经后悔了。后悔到想不顾一切去做一些努力，弥补心里的创伤。
“一定可以。”
她的脸上带着希望，她坚定的目光刺痛了他。
原来她比他勇敢。
“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他目送她离开。
坐在客厅沙发上，秋水的电子管家——柔雅从楼上房间里走下来，走进厨房为他做饭。
她是虚拟管家，思维与情感与网络相连，住在这里几天，他注意到这个虚拟人格非常聪明。
“沈少爷，你现在在烦恼什么？现在用午餐了。”
他正想着，柔雅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
他抬起头，看到柔雅温柔地将一盘丰盛的午餐放在他面前。
“辛苦你了。”他说。
这些菜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菜，柔雅真细心。
“没事，沈少爷。”
柔雅笑笑，转身准备上楼。
她迈上楼梯，即将进入一个房间时，她回头俯视客厅，目光落在沈诗阳两眼中部。
同时，在她眼前出现无数细密的字符与数字，最后变成无数奇奇怪怪的反应。
“唉……”
长叹一声，她走进房间。
到了下午，秋水没有回来，他心里焦急，忍不住上楼询问柔雅，柔雅看到他担忧的样子，眼中划过暖意。
“沈少爷别担心，管家陪着小姐，他会照顾好小姐的。”
“可是……”
他想到了那些传言。
秋水此行要去的永寂岛并不安全，那里是一个荒芜的小岛。
“沈少爷，管家从进入这个家第一天，就只有一个任务——保护小姐。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管家都无法保护小姐，那么任何人都无法保证小姐的安全。”
柔雅镇定地说。
她很相信管家？
他有点踌躇。
他想到了凡尘之前在修斯的小动作，他似乎要做一件很大的事，这件事很可能会牵扯到那个地方，永寂岛。
那么……
脑海里思想不断斗争，一个想法最终被保留。
“柔雅，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
几个小时后，秋水依然没有回来，柔雅尝试寻找他们所在的地点，没有任何结果。
“柔雅，怎么样了？找到他们了吗？”他问。
柔雅摇头。
外面那些警卫员不断在询问秋水的去向，他们已经发现了秋水的不辞而别。
叮铃铃铃……
一个电话突然打来。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环，站起来说：“柔雅，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可以吗？”
柔雅转过身，她的目光审视着他，她和秋水不一样，她在他进入这里的第一天，就知道他是黑巫。
“能告诉我原因吗？”
柔雅的声音依然温柔。
“我要去见一个朋友。”
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沈少爷的大嫂是沈少爷的朋友吗？”柔雅温柔的声音在他耳中突然变得恐怖。
“我……”
他踌躇了一下。
柔雅低头看了看他的手环，指着洛怡的天空说：“那里有一层神奇的粒子层，通过它，我可以看到整个洛怡。”
这？！
“去吧。”
柔雅说。
就这样离开这里，在一间咖啡厅里，他看到了他的大嫂。
“大嫂，发生什么事了？”
大嫂捂着胳膊，胳膊伤口上贴着一个小磁片，磁片的背面写着：“看管”两字。
她轻轻咳了几声，说：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到永寂岛去了？”
“你怎么知道？”
“她被我们发现了。”
淡淡的黄昏下，大嫂的脸突然模糊不清，变成了一张苍白的脸，然后变成一团黑影。
“你能放过她吗？”
他小心翼翼问。
“不能，她是白巫。”
这是大嫂的答案。
“大嫂能告诉我，那里……有什么吗？”他犹豫了一下，问出很早以前就想问的问题。
……
一个小时后
带着满心担忧，他拿着手环走在洛怡市中。
抬头看着空中那片透明的粒子层，他想他刚才和大嫂的交谈是不是柔雅已经知道了。
“原来他们是尸体。”
他喃喃道，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