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苦着张脸,“怎么办?”
“或许住持说的是对的?”长珩停下来深思了许久,有些认同住持的话,“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在救济百姓的身上。”
“什么话!长珩。”明德不赞同长珩的话,“我们若是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那百姓居无定所,生灵涂炭的这件事情就解决了!根本不会再有战乱,便不会有流民。”
摊上这么个年轻天真的师叔,长珩好心累啊,“小师叔,我们的资历尚浅,同国主交涉这些事情,轮不到我们。”
“我修的是苍生道!自然是要兼济天下苍生的。”长珩不开窍,明德恨铁不成钢。
“长珩,你是兰亭宗首席亲传,兰亭宗的众望所归。你日后是要坐上仙尊之位的!管理兰亭宗,你现在不得到交涉历练,难不成等着日后当了仙尊去历练不成?”
“间照,你也是兰亭宗亲传,日后是要当长老辅助仙尊的,你说说这对是不对?”
间照原本在打盹,突然被点名,有几分受宠若惊,“啊对。”
“燕回又去奇秀峰找狂破浪打架了。”
长珩和明德:“...”
旁听的狂狼石乐了,“狂破浪是我爹呀!原来他俩之前还打过架呢!”
他的手想要揽过宋初阳的肩膀,结果穿过了他的灵体,他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原来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呢!”
宋初阳抚上被狂狼石穿过的心口,有些后怕。
长珩表态,“我不同意。”
被长珩拒绝了,明德不开心,“我是你的师叔,你该听我的。”
长珩说,“只是学院的师叔。”
明德反驳,“学院的师叔也是师叔,在学院期间你都得听我的!”
长珩无法辩驳,木然道,“我怎么会有你这般不讲理的师叔。”
“我不讲理也是你的师叔。”明德撒泼道。
避免长珩自闭,间照尝试劝解道,“没事啊,长珩。你很快就可以离开他的魔爪了。也就再忍他几十年吧,等我们出师回兰亭宗就好了。”
“等你们出师我也跟你们到兰亭宗去。”明德耍赖皮,打定主意要跟着长珩了。
这俩没有一个正经的,长珩无奈说道,“将帅必起于卒伍,宰相必起于州部。明德,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
明德才不采纳他的意见,他自顾自的说道,“住持去丽国安抚被害者,那我们便去陈国游说。”
“陈国我还没有去过。”间照向往的看向明德,“那里的风景美吗?”
明德听了他的话沉思了一会,“我也没去过,我们解决完问题,可以看看。”
长珩叹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明德乐了,不知今日的长珩为何如此固执,平日里长珩都是随他意去闹的,“长珩,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知道吗?”
长珩一哽。
“走了,长珩。人命关天,时不待我。我们若是游说得陈国主动劝和,天下太平,那便是大功一件。”明德兴奋的拉着长珩走。
被拉走的长珩默了,“但愿吧。”
就这样,三位少年踏上了去往陈国的路。
*
“终究是改不了命数吗?”
“院长,不拦他们吗?”
“不拦了,世间各有因果。随他去吧,皆是命数。”
少年向来不识天高地厚,放眼处自负才高八斗。
只有撞了南墙,知晓痛方能回头。
*
陈国。
只见明德拿出了一个令牌,门卫便诚惶诚恐的招呼他们,很快将他们领到国主的书房里。
“大师,快坐!”国主倒是客气,虽是眼皮子都不带看他们一下,但还是让人给他们奉茶。
一路过来硝烟遍地,三位初出茅庐的少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明德少年心性最是沉不住气,“国主,我们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明德还没说完,国主打断了他的话,“不急。大师先来尝尝这杯雨前龙井,味儿香着呢!是从...”
明德的话被打断了,他有些不悦道,“国主!我们今日来,不是为了喝茶的。”
明德有些浮躁。
眼看事情要往不妙的方向发展,长珩淡声出口道,“国主,我们今日来是想商讨开战一事。”
长珩出马,简洁明了。
“开战?”国主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也不想的啊!”
明德闻言一喜,“你们也不想?那好办啊,你们先伤的人,就服个软议和,不就相安无事了吗?”
“话也不是这般说。”国主老神在在说,“我们不想是一回事,但也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我们还要忍气吞声不成?
我的国民们,都是有血性,有担当有家国情怀之人!敌人打过来了,哪有不还手的道理。”
明德见他好似不当回事,怒道,“明明是你们的人有错在先!你们的人先杀了对方一人,方才挑起事端。”
“明德。”长珩沉声道。
国主这才正襟危坐,“什么叫我们挑起事端,大师说话可要当心啊。你只看到了我们的国民挥起铁锹向他人,又何曾注意到我的国民被逼无奈,用利器保护自己!”
“你又怎知对方没有拿起刀,拿起锄头,拿起镰刀蓄势待发?难不成他死了便有理了?他死了,错的便是我们了?我们国民的委屈,谁又能懂?”
“你!”明德从未见过这般不讲理之人。
听了半天都间照忍不住开口说,“至少明面上是你方理亏。”
国主吹了吹茶面定定道,“这凡事也不能只看表面。”
明德强迫自己冷静,他是来解决问题的,“最初那田是何人先占多的?”
“这...我也不知啊。”国主说,“谁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明德怒了。
他在修真界从未受过这般委屈。若是有人给他委屈受,他便打回去。
这可不是修真界,他不能动手。
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国主佯装委屈起来了,“我不知道啊,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吗?这些年来,他丽国抢了我们多少物资,劫了我们多少马匹!
偷渡我们的货物,害得我的国民们人财两空,家破人亡。若是论对错,为何你不去谴责丽国这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