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天,又或者是一亿年。
在李源眼中,宇宙变得越来越亮,显现出数之不尽空间波动。就像湖面上泛起一道又一道发光涟漪,越来越多,越来越细。
“我这是在哪？”
“我又是谁？”
简简单单两个问题,既有对空间和时间的定义,又有对自身和自我的定义,只要生出这两种想法,便不会淹没于无尽波动中。
没有人回答李源,他开始努力回忆属于自己的一切。
终于,灵光一闪,他想起了虚界平原,想起了天狼军,想起了过往很多事。原来记忆对人类这样重要,没有记忆便没有一切。
“我是李源,我正与宇宙同呼吸,共命运。”李源扫视远方,发现那些无处不在的纤细波纹就是宇宙时空演化出来的法则。
“法则的本质是什么？”李源刚想集中心神探视,便听到一阵令他焦虑的嗡嗡声,有个地方正在快速吸引时空印痕,非常急切。
“咦,虚界平原变得好混乱,黑魔方正在帮助机甲吸引时空印痕过去,对两个点位形成绝大压制。”李源忽然惊呼：“是歌德,他竟然出现了,差点给天狼军造成重创,还好伊丽莎白感知到不好,偏转了一半时空印痕过去,同时压制极光永夜和歌德,不知道能支持多久。”
看清情况后,李源有些着急,他想帮忙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帮起,暗道：“时空法则,我必须触及法则本质,调动更多力量。”
短短片刻,虚界平原变得极其混乱,即便李源这种状态也探测不出端倪,只依稀感应到机甲的大致方位,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去。
每逢大事,必有静气。
李源镇定心神,生出一道盘坐意念,于是乎就像真的盘坐下来一样,观看宇宙空间,再结合记忆中的点点滴滴领悟这里面的关键。
“好繁琐,巨细入微,从宏观到微观,时空法则无处不在。”
“等等,至繁至简,没有我想得那么复杂,就像石头落入湖中,掀起一圈圈涟漪,时空所在亦如此简单,操控时空就像吃水喝饭般简单。原来是我自己困住了自己的思维,作茧自缚。”
“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却似乎还不足以踏足神圣,我该如何做？又做到何种程度才能扶摇直上,获取神圣天龙之姿。”
李源感悟宇宙时空,信手拈来时空法则,苦思冥想,总觉得前方没有路,或者路已断。心中越来越急,叫道：“为什么会这样？给我的感觉宇宙以前确实可以成就永恒,却有人先一步摘走永恒果实,后来者最多为半步永恒,无法跨越出那至关重要一步。”
“不管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先来冻结伊林人的侵蚀,修复宇宙漏洞,黑魔方是星界树文明遗留给继任者的钥匙,可以重启宇宙防御系统,生出六十棵星界树。”李源遥望远方,仍然看不明白太安皇崖山,那里隐藏着许多终极谜题,意识靠近便会遭遇反弹。另外,不知道那位谜之混沌龙在何方,是不是宇宙的永恒果实就是对方提前摘走,也许李世杰知道相关答案。
“今日当立下宏愿,守护宇宙时空,佑我人类安危,并借前人遗泽,重新开启星界树,树立终极防御。”李源发出宏音,无论人类统治星域,还是异族在偏远地区建立起来的领地,都能听到清晰话音,而远在沙家的天狼军亦听到军团长的声音。
“重开星界树,佑四方,御强敌,天下兴。”宇宙当中有六十个点位轰然响应,传达着一种欣喜与欣慰的意念。
种种玄妙波动传来,使宇宙时空多了一种秩序,李源心头一震,说道：“星界吾为尊,诸天尽掌握,星界树分为天地玄黄四种,天树六十,地树三千六,玄树六百万,黄树三亿六千万。”
“天地玄黄四树皆我触角,全面激活助我修复百万年损伤。”
“嗡嗡,嗡嗡,嗡嗡……”
宇宙时空响起鸣音,六十个点位代表宇宙六十区域,有巨大无朋古树突破层层禁锢,向外界释放出无量生机,昭示它们回到现世。
“不,不会的。为什么会这样,星界树并未死去,它们已经生长到比所有超巨星都要宏大的地步,而且自行结成世界,超越原来太多。过去我们见到的凋零与毁灭全是假象,它们从来都在,我们被骗了。”有伊林战皇察觉到人类宇宙变化,心中生出不妙预感。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随着时空法则共振,在六十棵巨大无朋星界树之间,显现出三千六百棵体积稍小巨树,它们同样绽放出亿万光明,与六十棵“天树”交相辉映,建立起空间轨道。
在此之后,又是一系列时空共鸣,六百万棵散发着氤氲气雾的古树从一颗颗大星升起,它们快速进入三千六百棵地树架构起来的“轨道”,成为中转站
接下来,宇宙当中那些储藏特殊矿石的地方,冒出一株株树苗,它们以可怕速度成长,瞬间成为参天大树,汲取矿脉能量,向虚空升起。
这种根系发黄的“新树”数量超多,远远超过三亿六千万,不过其中的佼佼者,有能力进入星界树防御体系的黄树只有三亿六千万。
至于那些半路“抛锚”的大树,多到无法统计,它们将成为等待认领的“舰船”。有机缘者都可继承,不分高低贵贱,不分人类异族,为星界树文明遗留给后世的礼物。
“修复漏洞。”李源意志无双,伸出手去,拉扯出一幅幅画面。
每幅画面都可看到宇宙障壁裂口,正是通过这些障壁裂口,伊林人缓缓侵蚀人类宇宙的时空法则,使宇宙环境更适合他们生存,却在抵消人类和所有土着生命。
障壁裂口开始收缩。
黑魔方使李源对时空的掌控能力无限扩大,伊林人对人类宇宙形成的伤与痛全部通过超然手段转移到虚界平原,轰向极光永夜和歌德。
“从古至今那些虚空战场,死去的英灵们为我助战。”李源目光深远,人类宇宙每一处虚空战场都逃不出他的感知,战场留下的印痕变得越来越模糊,开始以不可思议方式转嫁给那些敢于侵入人类宇宙的伊林人身上,或者对魇兽展开轰杀。
你极光永夜不是消灭虚界平原全境魇兽吗？那么我李源便竭尽全力灭杀全宇宙的魇兽,是你的千百万倍,这是李源的傲气想法。
在封堵漏洞与灭杀过程中,星界树齐齐耀闪出强光,为李源增加底蕴和优势。
伊林人对人类宇宙的改造正在分崩离析,魇兽和祖兽遭遇灭顶之灾。从这一刻起,全宇宙战局发生惊天逆转,那些正在对人类行星展开疯狂进攻的兽潮灰飞烟灭,仿佛从未出现过。
“剔除损伤,封堵漏洞,恢复秩序。”李源心生感悟,在这个过程中,他能够使宇宙时空的有益秩序加载给自己。就像维修工人一样,和主家讨价还价,可以从中捞取一定好处,只要不触及红线,这种进境便是成为神圣天龙王的资格。
“哈哈哈,原来如此,能否成为神圣天龙王在于我对宇宙时空拥有多少于涉权,于涉权超过百分之零点五就可晋升,而我已经大大超越这个数字。”李源心念如电,正在领悟种种限定。
心念再动,李源已经回转虚界平原,并且归于时空天龙王。他慢慢睁开双眼,只觉得已经过去几个世纪那样长久。
“主人。”伊丽莎白大喜。
“别担心,我很好。”李源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面孔坐起来,急切问道：“老白,真龙殡天为我送葬持续了多久。”
伊丽莎白答道：“从前到后持续了三天,连世尊龙印的能量都快于枯,机甲得到黑魔方全力相助,不断吸引时空印痕与大战创伤前来,压制了极光永夜和歌德两名大敌整整三天,如果主人再不醒来,后果不堪设想。”
“好,还赶得及。”李源绷紧肌肉,背后龙纹喷涌,于核心舱内显现出种种光怪陆离,只听他高声喝道：“秩序加身,天龙晋升,大威无量,立地成圣
仿佛是在回应,虚界平原震动起来。时空天龙王迈出步伐,向空中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坚定不移,鹦鹉螺王座正缓缓出现。
“轰”的一声,机甲坐到王座上,时而深邃莫名,时而光辉万丈,种种奇景异象迭出,并且吹响鹦鹉螺,发出类似号角的声音。
“嗡……”
无论在虚界平原任何一方,都能听到螺音。
时空天龙王坐定的瞬间,形成千百道背影,李源以恢弘气度说道：“极光永夜,可到此为止？”
“你变强了,这样正好,可以检验我的苦修。”极光永夜如是说,即便李源成为宇宙罕有的神圣天龙,他亦不怕。
“定下协议如何？前往伊林人领地一战。”李源知道真若死战,必然影响空间秩序,他不愿看到人类宇宙正在恢复的元气又受重创。
“可给你五天时间稳固境界。”极光永夜大踏步离去。
李源这时突然说：“歌德,我没有叫你离开,不知道你的真身在何处,灭你一世当做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