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历代王朝的权力交接总得来说以悲剧为多，极少有储君顺利继位，而且大多能继位的储君都会面临一地鸡毛的混乱局面，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整顿朝堂，收拢权利、
做好了，守成没问题，做不好，王朝便打开了衰落的魔咒，甚至有的更惨，连国祚丢了的都不少。
比如秦汉晋都是这种状况。
大唐更惨，秦汉晋至少是在衰落的路上才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而大唐则是在蒸蒸日上的时候便被武则天截胡了。
虽然李渊不知道自家儿媳妇兼孙媳妇在未来的光辉事迹，但是他也想要破除皇位交接的魔咒。
离开朝堂之后，成为了局外人，他看问题的角度也发生了变化，从如何培养合格的继承人升级到了如何改善皇位继承的制度。
李世民有些心动，却是不太看好自家老子的想法。
吴正义说到底是外力。
借助外力来影响大唐的皇位交接，在他看来与霍光弄权没有什么区别。
弄不好就是引狼入室的结局。
父子两人有心事，家宴都没有参加。
李世民失眠了。
吴正义也失眠了。
小青陪着他做了几套方案，用来缓和与皇帝的关系。
只是事情最后会如何发展，还要看他自己的应对。
既然李世民用他调戏宫女的借口做了掩盖，便说明这件事的影响并没有他一开始认为的那样严重。
难捱的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贞观报》的新年第一份号外发售。
琼崖学派搞出新东西的消息在百姓之中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反响。
反正蓝田那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些新的东西，热气球动不动就从长安城上空飞过，长安的百姓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而儒道佛三家的反应就比较大了。
尽管他们并不太相信琼崖学派做出了什么钢铁巨兽，但是他们的危机感在《贞观报》的宣传攻势之下进一步加剧。
他们想要做些什么，却是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请拖到了李纲和孔颖达身上，请他们来国侯府探探虚实。
两位大儒上门，吴正义自然是热情招待，但是就那些机械的事情他是只字不提，李纲和孔颖达没能探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吴正义不是不想说，而是他知道自己说的再怎么详细和形象，两人也无法理解，所以干脆邀请两人明天一起去军营看看。
两人相约在东宫等吴正义便回去了。
两人离开之后，吴正义收到了胡雄传来的战报。
羌人作乱的发生要比历史上晚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原因是玉门榷场的开设让羌人也受益匪浅，他们在受到吐谷浑的洗劫之后，凭借着残留的牲畜在玉门榷场换到了不少物资用以过冬。
不过贞观元年的陇右相当的寒冷，大雪形成了雪灾，羌人部落是真正的雪上加霜，只好冒险深入陇右打草谷。
甘州和鄯州不少地方遭到劫掠。
因为朝廷提前下达了坚壁清野的命令，羌人并未抢夺到多少粮食物资，于是他们便把主意打到了陇右道驻防官军最少的甘州城身上。
一万余羌人于腊月十七包围了甘州城。
围城两天之后开始攻城，驻扎凉州的新军收到凉州求援，立即快马加鞭前去增援。
甘州原本有驻军两千三百人，足够防守甘州城，不过大唐与突厥罢兵之后，有一千余人被调出，去保护凉州到肃州的商道，剩下的一千多人要长时间防守一城便比较吃力了。
好在羌人并不擅长攻城，一千多守军加上城内的青壮，多次打退敌人的攻势，坚守城池十日不失，等到了新军的增援。
腊月二十九，新军到达战场之后，在程咬金、苏定方和胡雄的指挥下分为三个方阵，组成品字形进攻阵型迎战敌方万人的步骑混合部队。
羌人剽悍，一旦各部落汇集到一起，战斗力还是很强的，至少欺负一下还没发育起来的吐蕃，抢劫西域丝路的商队还是没问题的，小股部队的作战能力极强。
不过他们勇则勇矣，却是解决不了部落之间指挥不顺畅的关键问题。
小股部队是精兵，人一多，就和一盘散沙差不多，不然也不会十来天都打不下一座小城。
遇到装备了燧发枪和大量强弩，且训练有素的新军，他们的劣势被无限放大了。
一窝蜂的无脑冲锋遇上火枪方阵，结果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
仅仅是五分钟时间，羌人的前锋部队三千多人便被打爆，后方的敌军一见情况不妙，便一哄而散，分成了十几支队伍四处逃散。
新军立刻分出二十个两百人的小队分散追击敌军，剩下的一千人和民夫带着物资补给进了甘州城。
甘州之危解除，战事进入到了小规模的追击和清剿作战的阶段。
截止胡雄发报时，新军与甘州守军共击毙敌军超过四千人，俘虏有近两千。
仗打到这个程度，可以说是接近尾声了。
吴正义拿着战报进了宫去找李世民。
两人见面，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当吴正义拿出战报的时候，李世民立刻变得笑意盈盈：“表弟呀，新军面对两倍于己的兵力还能轻易取胜，实在是有些出乎朕的预料呀！”
“主要是对手菜而已，装备、训练、后勤上高出敌人至少两个时代，新军要是打不赢，表哥的钱可就白花了。”
吴正义也笑着说道：“表哥，看到战报有没有一种物超所值的感觉？”
李世民想要点头，却又想起新军的军费，刚刚好一些的心情又不美了。
“这次平乱，新军的花费是多少？”
“不多，十几万贯而已。”
“十几万贯还叫不多？甘、凉、鄯、肃四州每年加在一起的赋税才多少？”
“表哥，账不能这样算，新军的战斗力和陇右的安稳可不是花钱就能实现的，根本不能算经济账。”
“李氏商行的盘账结果如何，能否应付新军的日常开销？”
“还行吧，出海的船队还没回来，李氏商行的账目只算了在大唐境内的收支。”
“赔了还是赚了？”
“小赚而已，在大唐做生意，想赔钱都难。”
“赚了多少？”
“刨除表哥给琼崖侯府的第一年还款，净利润有个十万贯左右。”
李世民有些不相信道：“真的？李氏商行第一年就能盈利？”
“千真万确，如果不算还款，李氏商行第一年就赚了三十二万贯，等船队回来，这个数字大概能翻一番。”
“表弟呀，昨天是哥哥不对，你可别往心里去。”
此时的李世民开始有些理解自家老子那句“钱能通神”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