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宋敏？”
我看着宋敏躺在地上，光着身子，只穿着内衣裤的样子，就像一根竹竿。
无论我怎么叫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蹲下身推了推她，“宋敏？”
再一探鼻息。
“她……她死了……”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我，我杀了她……”
“不是你杀的，是她命数已尽。”封渊解释。
“不，不是的，我刚才要是没有用符咒对她，她不会死的，她就不会死……”我心脏跳得很快很快，脑子一片空白。
“安宁，安宁。”封渊把我抱在怀里，安慰我，“这是她的命数，你就算不对她施咒，她也活不过今晚。”
“为什么……为什么是今晚？”我不解，看着封渊问道。
“她的身体，已经残破成这样了，你以为，她能平安度过今晚吗？更何况，她刚才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
同归于尽……
我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泛疼。
我跟宋敏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她这么恨我？
“你家封渊说的在理。”江少瑜也走了过来，难得一次附和封渊的话，“宋敏的身体都已经这样了，她其实摔一跤，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那，那要是我不出现呢？她或许不会这么气愤，也就不会打起来，那就不会死啊！”
“那她也可能跟我打起来。”江少瑜认真道，“你知道的，我不会答应宋敏的告白，她刚才已经生气了，已经拉住我了。”
“不，不是的，要是我不让你出来见她呢？她也就等不到你了，也就回来了啊！”
“晏安宁，你别这样……”江少瑜看着我，目光深沉而怜悯，“这些都只是如果，或许我不过来，她也会死。”
我跌坐在地上，封渊拉住我的身体，才没有让我倒下去。
看着地上死去的宋敏，那般惨烈，全身都浸泡在了鲜血之中，那些残缺的肉体，就像砧板上的猪肉，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没有肉……
“那，宋敏的魂魄呢？为什么没有地府的人来接她？”我突然发现这个问题。
“晏安宁，你还真是好意思问这个话。”白馨从角落里走出来，冷哼一声。
“宋敏的魂魄呢？是不是在你那儿？”我站起身来急切地问她。
“她的灵魂已经卖给黑暗了，地府的名单上，不会有宋敏这个名字，换句话说，她已经不存在了，无论是轮回去哪一道儿，都不可能了。”白馨的话语，就像魔音一样，在我脑海里环绕。
宋敏的魂魄，灰飞烟灭了……
“白馨，你可以闭嘴了。”封渊脸色愠怒，警告了一句。
江少瑜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内疚的情绪已经够让我难受了，被白馨这么一说，更加觉得喘不过气来。
周围的声音变得时近时远，眼前的画面也变得晕眩起来。
我好像在做梦，梦见宋敏死了，我杀的。
“安宁？安宁？”封渊好像在喊我，可我听不真切。
“晏安宁，你等着收拾残局吧。”白馨看了我一眼，转而对封渊笑逐颜开，“封渊哥哥，明天上课，回见咯！”
然后，她就转身准备离开，但是，又突然扭过头来，“哦对了，我给医院急救打过电话了，估计一会儿就到学校。”
我忽然因为白馨的这句话回过神来。
她打过120了？
“晏安宁，你赶紧离开。”江少瑜突然就着急起来，催促我离开篮球场。
“我们的确得赶紧离开，否则说不清楚。”封渊一把抱起我。
我没有挣开，因为我认同他们俩的想法，现在不能待在这儿，必须离开篮球场，否则，医院的人过来，我们三张嘴绝对说不清楚。
而且，宋敏的死，一定会招来警方的介入。
到时候，我晏安宁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嫌疑了。
“学校这儿有监控吗？”我警惕地问。
“没有。”封渊回道。
我松了口气。
来到宿舍背后，我从封渊怀里下来，“各自回去吧，这样才不容易让人起疑。”
“那我……就先回去了。”江少瑜抓抓头，似乎也是满脸的烦恼。
我点点头，跟江少瑜道别。
最后，我跟封渊道别，来不及多说什么，我就赶紧回宿舍了。
从窗户重新爬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
四楼的走廊里没人，静悄悄的，只剩下微弱的一点灯光。
我来到宿舍门口，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欣欣跟果儿依旧睡着，似乎没有醒过来。
我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慢慢躺下，盖上被子。
惊魂未定地舒了口气。
但心里那种情绪，还是挥之不去，压在了我的心尖上，怎么大喘气都没有用，
宋敏的床位现在是空着的，往后，将一直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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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宿没睡着，睁着眼睛不知道想干嘛，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宋敏的事情。
而宿舍来电的时候，正巧六点。
外面已经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吵嚷嚷的。
“怎么了……外面怎么那么吵……”欣欣醒了过来，沙哑的声音问我们。
果儿从上铺下来，应该也刚醒过来，“我去看看出什么事儿了。”
我没有起来。
因为我知道，一定是宋敏的事情。
宋敏死亡的时间，应该是两点半到三点之间，救护车之后很快就到了，我有听见微弱的滴嘟滴嘟声。
而现在，应该是警方介入了。
果儿从外面进来，然后掀开了宋敏的被子，惊恐万分。
“怎么了？”欣欣也从上铺下来，疑惑地问道，“小敏人呢？昨晚不会一夜都没回来吧？”
“欣欣……宋敏她，她……”果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了？”
“宋敏她死了。”
“什么？！”欣欣突然就整个人清醒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死在篮球场上。”
宿舍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我躺在床上，面如表情。
班级里也都已经传开了，我们来到教室的时候，所有人看向我们的目光都带着惊慌与质疑。
我知道，他们畏惧厌恶的人，不是欣欣跟果儿，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