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爷爷好！”
“琳琳来啦！快快，先来试试琴。”
“唐爷爷我我想先上个厕所...”
“去去去，韵儿你陪琳琳去，唉你爸你妈呢？”
“他们回家准备晚饭啦。”
-
一小时后，随着李安一行抵达音乐厅，现场的工作人员才知道谁是今天的主角。
原来是这位车琳小姑娘啊。
老调律确实没想到，并且还有点新奇感。
按说对于老调律这些工作人员，别说国内的大家了，就是国际一线在他们眼里也没什么滤镜可言了。
爱谁谁，都是工作而已。
不过对于这位小姑娘，老调律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指下肖邦作品别具一格。
并且关于这位小姑娘，前段时间团里还有过一些小声的讨论。
在本次音乐季的演出计划中，17号晚上本没有在音乐厅进行的演出安排。
结果前段时间突然就冒出一个人专场，就在17号晚上的音乐厅。
换句话说，这是临时加入的场次。
这就有意思了，比什么国际一线演奏家加盟有意思多了。
因为非特殊情况，原定的演出场次绝不会发生变化。
定档之后更换角色的情况多有发生，但是临时增场可太少见了。
老调律是唐中甫时代的老同志了，到今天，算上这次，他也只经历过三次。
前两次那都是为临时有档期的名角儿专门添的场次。
而这次是为了一个来自蓉城的孩子。
有种说法是这孩子在前段时间的小肖赛上表现亮眼，但是没拿到名次，正好老团长看了这场比赛，动了惜才之心。
对于这种说法老调律并不能赞同，跟了唐中甫快四十年，唐中甫的行事风格他太了解，不可能会仅仅因为这一个原因。
所以他更偏向于另一种声音，传言唐家小公主要换老师了，就是这位车琳小姑娘的老师。
先不说这位李安老师的水平究竟如何，如果传言属实，那这件事就说得通了。
在燕京的圈子里，谁不知道唐中甫对小孙女的期望。
为了示好李安，老唐家给李安的学生专门开个专场，合理。
那这个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呢？老调律觉得八成是真的。
要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感觉。
虽说以老唐家在圈内的声望和人脉，唐家小公主可以闭着眼睛在全世界的钢琴家名单中挑老师。
如果传言真的属实，那眼前这位李安老师就绝不仅仅是宣传海报上那三言两语的介绍那么简单。
不得了啊，年纪轻轻就和老唐家建立了这等关系。
“于老师您好，辛苦了。”
“久闻大名李老师，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您客气了，叫我小李就好。”
在唐中甫的介绍下，老调律和李安就这么水灵灵地认识了。
唐中甫：“李安你有什么需求就和老于说，到时候你演出的琴也是老于调。”
李安再次双手作揖，“太好了，有于老师在我心里就踏实了。”
老调律心说这年轻人说话确实好听，转身介绍身后的琴道：“要不李老师您先试试这台琴。”
话间众人的注意力来到了舞台中央的钢琴。
“好。”
李安翻了一路谱子早就手痒了。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走到钢琴前坐下，抬手落指跑了一段音阶。
叮叮铃铃的琴声明亮清脆。
李安转手连压三个强奏，只听当当当三声势大力沉的和弦响彻整个舞台。
好琴就是好琴，李安心里感叹，再加这厅的效果，真不就是国家级舞台。
只是这琴的声音稍微有点亮了，小车更适合偏暗一点的声音。
收音抬手，李安抬头望向左侧，唐中甫和老于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脸上。
“怎么样。”唐中甫第一时间关心道。
“触感反应完美，低音扎实。”李安说着一顿，“音色有点亮。”
李安这边话音刚落下，两个小女生也回到了音乐厅。
唐中甫直接跟道：“调。”
李安忙说先不用了，从钢琴前站起来道，“让琳琳先过一遍吧，听听她怎么说，我弹这个声音没问题，非常完美，她的话，她可能更适合暗一点的声音。”
老于点点头，“好，让孩子先弹一弹，具体等她弹完了，需要怎么调整我再处理。”
“琳琳！”李安一声高呼，小车跑上舞台。
李安：“先热身吧。”
小车：“嗯。”
一行人回到台下观众席，把舞台留给了小车。
众人听着小车的热身音色，一时间都忍不住露出赞许目光。
老于是第一次听小车现场，只听这音阶之间音与音的丝滑流动，他便见识到了这小车的非凡之处。
有的人弹一辈子琴，音阶到头来都弹不出活泛的感觉，这孩子也才不过十四五岁吧。
确实灵性十足。
老于和钢琴打了一辈子交道，他了解钢琴的脾气，有些东西光靠练习是无法在钢琴上表达出来的。
唐中甫和x老板则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车的声音上，刚才李安说小车更适合暗淡一点的音色，可二人此刻并不觉得这个音色不适合小车。
相反二人还认为这个琴的声音和小车整体的舞台感觉非常搭配。
唐小星的注意力则是在小车的触键上，最近她和小车就触键后控制发音交流许多。
刚才在来大剧院的路上二人还讨论了一番。
再次听小车现场，唐小星只觉琳琳对于音的控制已经达到了一种超出她想象的随心所欲。
好棒！
而李安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声音与现阶段的小车真的不匹配。
-
五分钟后，小车开始演奏上半场第一首曲目，格林卡的夜莺变奏曲。
一直到随后一个变奏结束，唐中甫转头看了眼身旁的老于。
老于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比了个大拇指。
待到小车奏完夜莺准备弹降E大调，唐中甫起身拍拍手。
一瞬小车收手望来，眼中写满疑惑。
“琳琳你再休息一下，让于伯伯再给你调一调。”
x老板跟着点了点头。
直到刚才听到夜莺的后半段，他们才意识到为什么李安一开始说琴的声音有点亮。
-
待到老于一阵忙活回到台下，小车再次上台从头开始演奏。
当夜莺的第四变奏再次响起，那层像是附着在旋律表面的哑光终于闪烁出午夜独有的幽光。
冷光流转间，琴声柔纱缠绕宛如夜莺鸣啼。
这一刻，众人彻底知晓何为李安所言——她可能更需要“暗色声音”。
老于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李安有资格成为老唐家的座上宾。
时间一晃，三个小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