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衍持续保持沉默。
魔尊也从未指望齐衍会对这件事开口，他只是戏谑地瞧着齐衍，又自顾自继续说道，“大师兄不必规避和本尊聊这件事，本尊能帮你，只要大师兄加入魔族，本尊立马就助大师兄突破元婴破解封印，本尊敢保证，那段被大师兄遗忘的记忆，绝对是大师兄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重要东西。”
“……魔尊很了解我？”
齐衍回望魔尊，无论是魔尊方才的语气，还是此时的神色……都带着一股难以描述的蛊惑意味，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二人离得太近，亦或是错觉什么的，齐衍似乎还从魔尊身上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齐衍不禁后退几步，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心想这魔尊本体，难不成是魅魔一族？
可看着也不像啊……
合着魔尊说这么多，齐衍心底却在想这些，要是让魔尊本人知道了，大概会当场气得把齐衍掐死吧……可惜了，魔尊不是佛子，听不到齐衍的心声。
甚至魔尊在听到齐衍问话后，还相当兴奋附和齐衍，“那是当然！”
“……”
齐衍有那么一瞬的无语，也不知现在这魔尊是真蠢，还是装的。不管如何，齐衍都还是毫不留情拆穿魔尊从始至终都一直在试图遮掩（其实一点没遮住）的事实，“魔尊说这么多，可你其实还没完全觉醒吧。”
“……”这下倒是轮到小嘴叭叭的魔尊沉默了。
他嘴巴一张一合，试图向齐衍辩解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齐衍打断。
甚至可以说齐衍是一点没给魔尊开口机会，继续道：“魔尊不必解释，大长老能活着被带回平合宗，叶瑾凤能逃出秋白追捕，这背后出手的神秘人就是魔尊吧，我并不相信真正的‘魔尊’在密谋协助的同时会于心不忍出手帮人，而且这帮的人还是站在他对立面的敌人。”
“本尊……本尊不过是心情好才出手罢了……”魔尊这话，他说得自己都不信。
齐衍摇头，“魔尊无论说多少，事实情况你应当比我更清楚，我与你或许在齐欢生之前就有交集，可那些所谓的交集你自己又真的记得多少？恐怕魔尊此举也不过是想借我恢复的记忆，去解开自己心底的疑惑吧。”
魔尊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得干净，整张脸又重新变得阴郁沉闷，盯着齐衍脖颈时，尽是难以掩盖的杀意。
不过开口时的语气倒是颇为无奈，只听他说，“大师兄真是什么话都说，为何就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本尊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魔尊话说到这里，算是彻底装不下去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对齐衍道：“既然大师兄总能找出万般理由，那就让我直接帮大师兄选吧。”
说着，不给任何反应时间，直接朝齐衍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齐衍腰间传音石闪烁，魔尊攻击的动作一顿，面上流露出几分疑惑，而齐衍就趁着这个功夫，动用早就暗自运转的神灵根消失得无影无踪。
魔尊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一点，齐衍愿意和他说这么多，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在给某个人拖延时间。
所以……
“为什么没杀了那小子？”
魔尊死死盯着齐衍消失地位置，语气森然。
若兮捂着那这只被顾念慈戳伤后依旧在流血的眼睛，同样脸色难看，道：“尊上，那小子不简单，奴家跟过去后就找不到他的气息，身上必然有屏蔽气息的法器或者休息了某种术法。”
“他定是去找尸体的，既然找不到他的人，为何不去尸体那边守着？”
“……尊上，这就是奴家要说的问题，奴家在那片尸体废墟附近守着，那小子制造了些许混乱想要从奴家眼皮子底下带走尸体，可奴家在那些尸体上面下了死咒，只要那小子碰了尸体，就必死无疑，可那小子不但顺利带走尸体，尸体上的咒术也对他完全无效……奴家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法则之力庇护，尊上，奴家怀疑……”
后面的话若兮没继续说，可魔尊却知道若兮的意思……难怪大师兄会让顾念慈去找尸体，还对他派出去的若兮并不担心，原是那小子背后站了天道，那的的确确是有恃无恐了……
若兮的意思，不光魔尊能听得懂，他们身后那几个偷偷听着二人讲话的剑宗弟子也同样听懂了。
只是剑尊不是说‘叶瑾凤’才是天选之人，怎么看着魔尊他们的意思，是那顾家少主才是天选之人啊……如果说这件事是真的，那必须得尽快告知剑尊才是啊！
可几个剑宗之人的小心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活跃起来，他们就后知后觉感受一阵巨大的撕扯力似是要把他们的四肢朝各个方向拉伸，巨大的疼痛感袭来，但他们连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就四散数十块，散落一地……
“尊上为何杀他们？要是让秋白知道，恐怕会……”
“呵，不过是几个无用之人，秋白临时把这些人招入剑宗，就是拿他们来送死的，今日在这平合宗地界死了刚好，他还能拿这些人的词做文章，反倒是他欠了本尊一个人情才是。”
“而且秋白这人野心勃勃，百年前能逼得本尊闭死关，如今若是让他知晓天选之人真实身份，魔族来日恐怕压不住他，这件事你吩咐下去，压好了，别给秋白那边透露出一点风声来。”
“……是。那……尊上，这平合宗……”
“既然大师兄这么不识趣，一切就按照原计划来。”
“是～”
……
山脚之事齐衍和顾念慈自是不知，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护山大阵庇护范围内，不过刚一碰面，齐衍就带着顾念慈直接瞬移到原定的集合之地附近。
“大师兄！”
“大师兄！”
“……”
依旧不少弟子在往集合之地赶，他们看到齐衍他们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纷纷朝齐衍打招呼。
青离在不远处同样看见齐衍，挥挥手朝齐衍小跑过来，问，“大师兄回来了，那几个巡山弟子如何？”
“……抱歉，是师兄去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