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恩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一边吃着香喷喷热乎乎的小笼包和牛肉粉丝。
放学的学生越来越少了，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那个一直在门口徘徊的中年女人，应该就是那几个学生说的向丰的妈妈了。
中年女人脸上无悲无喜，平静地在门口张望着，校门口渐渐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学生走出来。
许久，女人终于不再门口等待，她又朝寂静的校区里面看了几眼，然后转身离开。
于若恩分出一丝念力跟上中年女人，依旧坐在原位不紧不慢地吃着晚餐。
又过了一会，校门口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保安亭的门卫跟他打着招呼“老马，下班了啊？”
男人似是不善言辞憨憨地点头，挥了挥手。
于若恩放下手中擦完嘴的纸巾，慢慢地走出来跟在他后面。
旁人看来，这中年男人穿着常见的灰绿色羽绒服和半新不新的黑色棉裤，脚上的运动鞋也已经磨损泛白，看起来是一个简朴的普通人。
但在于若恩眼里，男人身上覆盖的鬼气浓烈到几乎看不清他的样貌，这些鬼气居然没有跟着那恶灵的消散而消失？
难怪监控探头会拍不到他出现的画面。
于若恩收敛了气息远远跟在后面，怕有什么意外打草惊蛇，好在男人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并未对身后感到异样。
跟着男人拐七拐八走了几条巷子，不少居民跟他打招呼，他顺路买了点傍晚的便宜肉菜，继续朝家里走着。
眼前已经到了居民区，于若恩这样的陌生面孔走进去似乎有些显眼。
她略一思忖，从挎包上解下柿子挂件，捏在手上作出匆匆赶来的样子，向菜摊的大婶道“阿姨，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灰绿色外套的大叔呀？”
菜摊的大婶正在摆弄摊位上为数不多的蔬菜，抬起头见是一个俏生生的陌生小姑娘，迟疑道“灰绿色外套？是老马吗？”
于若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好像是看到从他身上掉下来一个挂件，想追上来还给他。”
她举起手上捏着的柿子挂件给菜摊大婶看。
“哟，”大婶看到毛绒可爱的挂件忍俊不禁，“小妹妹你可能看错了吧，老马一大把年纪了，媳妇儿也没有姑娘也没有，这东西肯定不是他掉的。”
“啊？不是吗？”于若恩作出失望的表情。
“肯定不是，”大婶笃定道，“老马啊一个人住在那破屋子里，身上绝对没有这种干净可爱的玩具，这个啊怕是哪个学生掉的，你看岔了吧？”
“学生？对啊，我在附中门口看到的哦！”
大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那就对了，老马是附中的保安，估计是哪个学生掉的你给看错了！”
“原来是这样，”于若恩感激地笑了笑，“谢谢大婶！那我送去校门口的门卫室那边吧！”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菜摊大婶看着于若恩离开的身影感叹道。
老马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提着肉菜一步一步地走着，走到两间破旧的房屋前，开了锁，拉开生锈的铁门栓推门而入。
一进屋便是厨房，房间里面和外面一样破旧，到处是裸露的砖块和水泥块，破了的玻璃‘呜呜’透着风。
老马拉了拉灯绳，暗黄的灯泡闪烁了两下才亮起。
他走到简陋的灶台边开始做饭。
于若恩绕了另一侧没有人的路到了破房屋，这里和居民区还有一段距离，如果非要形容，可以称为贫民区。
这一片的房屋破败不堪，几乎都已搬走无人居住，只有零星几户人家和男人一样，住在勉强能住人的房子里，甚至还有附近的流浪汉挑选了能遮风避雨的地方窝着。
老马有两间屋子，一间是狭小的厨房和卧室，另一间是堆满了废品的杂物间，杂物间后面有个简易的蹲坑作为厕所。
为了方便，他还在卧室开了个侧门，可以直接从卧室走出去上厕所。
于若恩看着眼前同样笼罩在浓烈鬼气里的房子陷入沉思，她的念力有些探不进去，粗略地查探一番并没有在房子里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房屋虽然到处破败漏风，但房门窗户都算结实，最令她头疼的是这些陈旧的设施开关会发出声响，想要无声潜入有些困难。
“嘿嘿，哪里来的小妞。”身后传来一个猥琐的笑声。
于若恩没想到自己藏在这堵半面墙后面，还会有人探头往里看。
她回头看去，那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扒着墙头盯着她笑，见她回头，流浪汉笑得更欢了，他左右张望了一番，干脆用力一挣趴上墙头。
“小妞，别怕，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于若恩白眼都懒得翻，转回脑袋看向破房子，老马从房子里走出来了。
流浪汉见她不看自己愈加兴奋，嫌手上还提着的小半瓶白酒碍事，把它放在一旁，手脚并用努力爬上墙头。
右腿跨过墙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酒瓶子，瓶子晃了两下砸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正在门口水龙头前洗碗碟的老马警觉地朝响声处望来，悄声放下手中的碗碟，随手抄起一支铁棍放轻了脚步走过来。
于若恩往后退了两步站起身，一脚踢在流浪汉肩头借着力飞身而上屋顶，流浪汉被这一击痛倒在地昏死过去。
‘嗯？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蹲在屋顶的于若恩看着老马家敞开的大门，在老马拐进巷子口的时候，不再犹豫运起追云步无声潜了进去。
走进巷子里的老马没有看到人，闻了闻空气里有浓烈的酒味，他绕过半堵墙面往里一看，原来是个喝多了的流浪汉。
老马将铁棍插在腰间往回走，将洗好的碗碟拿进屋里关上了房门。
于若恩此时正趴在卧室内的石梁上。
进了屋子以后，里面一样布满了黑乎乎的鬼气，她给陈正辉发了定位，适应了一会便将念力分散开去，里面的阻力比外面小一些。
很快她便发现了灶台侧面的地下室，地下室里还有三个人。
就在于若恩凝神探查的时候，地下室的鬼气突然剧烈涌动起来，顺着她的念力直击而来。
于若恩感到脑中一声嗡鸣，随即传来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