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昨晚多亏了你，不然朕性命危矣……”
明澜语气低柔，似隐含了无限的感激与情意。
谢砚耳根不自觉滚烫起来，“保护皇上，乃是臣的职责所在。”
“谢卿昨晚舍命救朕，真的只是因为职责而已吗？”
明澜站在床边，微微弯下腰，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谢砚心脏一跳，垂眸不敢看她。
扪心自问，他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谢卿，朕不是愚钝之人，朕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明澜轻声说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俊脸上。
谢砚喉结微微滚动，面红耳赤，一动不敢动。
明澜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抬起他的脸，逼他直视自己，“谢卿，看着朕。”
谢砚抿了抿唇，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不得不看向她。
他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的长相偏冷硬，此刻面色潮红，倒中和了几分凌厉，给人几分铁汉柔情的感觉。
而她的眼眸炯炯有神，似乎蕴含璀璨星光，比他见过的任何一颗星星都要明亮。
四目相对时，谢砚感觉心脏“咚”的一声，像是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
“谢卿，昨夜在黑暗中，你扑向朕时，心里在想什么？”
明澜眼眸含笑，唇瓣和他贴得极近，说话时一张一合，几乎要碰到他的薄唇。
谢砚气息急促了几分，喉咙也有些干燥。
昨夜扑向她时？
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只知道不能让她被刺客所伤……
不管是出于忠心还是私心，他都必须保护她。
见他迟迟不肯开口，明澜也失去了耐心，直接吻了上去。
谢砚手指抓紧了身下的被子，下意识闭上眼。
他的下巴被她捏着，看似被迫仰头承受，实则甘之如饴。
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谢砚只听得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先前他还纠结她是男是女，可现在，他发现这似乎不重要了。
她是男人又如何？
覆水尚且难收，已经动了的心，难道还能再收回去吗？
两人忘我亲吻着，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启禀皇上，太医来给谢将军换药了……”
福德公公走进来，看到床前的一幕，心中一惊，连忙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偏偏给他撞见了这场面？
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是手握重兵的谢大将军，这这这……
他该不会被灭口吧？
明澜停了下来，低眸浅笑：“被看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谢砚俊脸红透，低哑的嗓音倒是十分镇定：“臣可以灭口，手起刀落，很快的……”
福德公公差点吓尿了，连忙跪着爬进来，磕头求饶道：“奴才什么都没看见，皇上饶命啊！”
见他吓成这样，明澜好笑道：“没看见便没看见，你紧张什么？”
说实话，若是真砍了李福德，要她再去找一个聪明机灵，又会看眼色行事的太监总管，可不容易。
见皇帝没有问责的意思，福德公公才松了一口气。
“行了，让太医进来吧。”
明澜若无其事让开了位置。
经历过福德公公的事，太医垂着脑袋进来，一眼都不敢乱瞟，给谢砚换了后背的药后，又匆匆提着药箱离开了。
谢砚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明澜命人传了早膳，与他一同吃了。
天已大亮，她该去上早朝了。
“谢卿，虽然朕想留你在宫中多住几日，但又担心落人话柄，不如你先回将军府吧，待朕改日有空再去探望你……”
昨晚他还在昏迷中，她留他在宫中医治尚有缘由，现在他已经醒了，就不好再留他了。
谢砚也知晓其中道理，点了点头：“臣知道。”
明澜看他沉默乖巧的模样，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俊脸，“你回去好好养伤，伤好之前不必上朝了。”
谢砚心中一甜，微微颔首：“多谢皇上恩典。”
明澜心里直道可惜。
谢大美人儿已经被她勾到手了，若不是受身份限制，她早就睡了他了。
“谢卿，再等等……”
明澜轻抚着他的帅脸，轻叹一声。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谢砚疑惑抬头，等什么？
明澜却没有解释，只柔声道：“好了，朕命人备车送你回去。”
她叫来福德公公，吩咐下去后，便急匆匆赶去上朝了。
没过多久，福德公公便进来了，战战兢兢道：“谢将军，马车备好了。”
他可没忘记，谢将军说要灭口时那如同砍白菜一般稀松平常的语气。
谢砚上了马车，这是她平时坐的那辆，他嗅觉灵敏，甚至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的气息。
车轱辘碾压在冰雪上，驶出了厚重的宫门。
寒风吹起车帘，也把谢砚被甜蜜冲昏的头脑吹得清醒了些。
虽说皇上与他两情相悦，可他知道，自己若想与她在一起，却是千难万阻。
皇帝与将军，怎么看都太荒谬。
若是传出去，他们恐怕不仅会被天下人戳穿脊梁骨，还会遗臭万年……
…
龙云霆瞅准了明澜下朝的时机，过来找她。
明澜正在逗着乾清宫廊下的翡翠鹦鹉玩儿，听到小太监的通报，淡笑道：“请进来吧。”
银饰叮当声响起，龙云霆进殿时，看见小皇帝身着龙袍，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实在太细了些。
明澜只当没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浅笑着问道：“龙使者来找朕有何事？”
“我是来找皇上兑现条件的。”龙云霆开门见山。
“龙使者想好了？”明澜倒没有抵赖。
“嗯。”龙云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份提前拟好的协议，“我的条件是，要皇上签了这份协议。”
明澜接过来一看，神色玩味起来。
这是一份两国贸易往来协议书。
苗疆地处偏僻，虽物产丰饶，但三面环山，唯一的邻国便是大启。
自从苗疆独立以来，在大启的有意压制下，两国的贸易往来并不多。
正因多年来几乎处于闭塞状态下，苗疆的经济一直发展缓慢。
看来新任苗王已经不满足于现状，想要从大启寻求突破了。
先前明澜还在猜测苗王突然送来美人，要与大启交好，背后是有什么阴谋。
现在看到这份协议，她便全都明白了。
“朕还以为龙使者会趁机提出，要与朕在一起呢……”
明澜从协议上移开视线，半开玩笑道。
龙云霆面色一热。
这死断袖在做什么梦？他怎么可能会想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