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我问出这样的话，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我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她这才缓缓地说道：“我想我们应该是认识的，至少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你很亲切，就像一个认识很久的老朋友。”
亲切？老朋友？
我说道：“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真一模一样吗？”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叹了口气：“是的，就连笑起来都一样，说话的声音也一样。”
她的眼里有几分向往：“我真想见一见你的这个朋友。”
“对了，你贵姓？”我问她。
“我姓徐。”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竟然姓徐。
我咽了一下口水：“徐什么？”
“徐秋妍。”她微笑着回答道。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呆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江先生，江先生！”听到她叫我，我这才回过神来。
“啊？”
她看着我说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她姓徐，叫徐秋妍，这怎么可能？
“你那个朋友该不会也姓徐吧？”她好奇地问我。
我的嘴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很想说我那个朋友不只是姓徐，她也叫徐秋妍。但这样的回答似乎有些弱智，谁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我的过往，也知道我与徐秋妍之间的那点事情。
我的心里不由得更加的戒备。
“江先生，你好像有些魂不守舍。”
我尴尬地笑笑：“没事，我只是想起了我的那个朋友。”
“只是朋友吗？我怎么感觉到江先生与她之间好像有着很特殊的感情，你们是恋人还是情人？”
我更加的无语。
恋人还是情人？我在心里想着我与徐秋妍之间到底算是一个什么关系，说是恋人，我们好像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认认真真简简单单地谈过一点恋爱，情人就更说不上了。
但我们之间是有爱的，也有情。
“你一直都在虚无境？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吗？”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她点点头：“没错，我一直都在虚无境没有离开过，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老实说，我已经厌倦了这儿的生活，整日里看着这灰蒙蒙的天，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郁闷，呆得越久，就越觉得难受。”
她说的没错，这里的环境确实有一种阴郁的感觉。
“虚无境要变天了。”我说。
她看向我，笑道：“能怎么变？”
我一怔，她这话像是有所指。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需要规则，一个没有规则的世界很可怕。”我说。
她幽幽叹息：“虚无境之前是有规则的，只是后来规则没了，而且最早的时候虚无境并不叫虚无境。”
“我曾经在一座破旧的宫殿里看见过一幅画，画上的人应该是你，而在画上还题了一行字，若绣娘不归，此界便无法无天。”我淡淡地说道。
她眯起了眼睛：“没错，虚无境之所以成为虚无境，之所以没有了规则的约束就是因为这个诅咒。”
她倒是没有避讳。
我问道：“这个诅咒也是因你而起？你就是绣娘吧？”
她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她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话，或许当年我也就不会那么做了。”
我好奇地问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了想道：“我就是绣娘，也是衍国未来的皇后，不过在大婚之前我认识了一位来自外界的男人，或许是因为长期生长在这个地方，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又或者是那个男人让我有着极大的好感，在交往的过程中我竟然就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他，甚至还生出了与他私奔的念头。不只是念头，后来我确实也这么做了。我背叛了当时的君王，同时也背叛了我的家族。”
很老套的故事。
但很多看似老套的故事，偏偏又都是真实的存在。
“于是我家族的长辈就直接将我们困在了虚无空间之中，虚无空间就像是一个囚笼，它是空间乱象的产物，也就是说一旦进入了虚无空间，根本就无法确定具体的时空位置，想要再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衍国的君王虽然因为我的背叛而愤恨，但他对我却是真心的，他只是想要留下我，而非真想要惩罚我。我的家族这么做让他很是愤怒，他以雷霆的手段将我的家族给灭了，但就算是那样，他也不可能将我从虚无空间里解救出来。他是一个很极端的人，一怒之下他便下了一个诅咒，那就是我若不能回来，那么衍国就会陷入无序的状态之中，他抹杀了衍国的一切规则，很快，衍国便不复存在，变成了现在的虚无境。”
“一个君王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衍国的历代君主都是大巫之身，而他们最为厉害的能力便是诅咒，只是我没想到因为我他会将整个国家都给埋藏了。虽然相对于你那个世界而言，衍国只是一个很小的国度，但它仍旧是一个国家。”
这是不是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那个君王如今还在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
“那你又是怎么从虚无空间出来的呢？”
其实我的心里也有些好奇，她说的这个虚无空间与我曾经进入的那个虚无空间是不是同一个？不过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半步禅寺里我所经历的虚无空间只能是以灵魂状态进入，而她所说的虚无空间却是能够困住人的身体与灵魂的。
而那个虚无空间有着人为构建的痕迹，她说的这个虚无空间则是空间乱流所形成的一个恐怖的空间地带。
“原本我也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只能一直游荡在那个虚无空间之中。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竟然又从那个空间里出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是说你是莫名其妙地从虚无空间出来的，然后直接又回到了这儿？”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确实是这样，而且不只是我，所有被放逐在虚无空间的人都来到了这里，其中也包括了曾大江。”
听她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一直都以为曾大江是从我们那个世界来到虚无境的，不曾想他竟然是从虚无空间来的。
“虚无空间里的这些人都是从衍国被放逐的吗？”我问道。
她摇摇头：“不，真正从衍国放逐到虚无空间的人并不多，虚无空间里大多数的人都是因为种种原因进去的，就像是时空穿越，又或者是被人用非常的手段给弄进了时空乱流之中，最后到了虚无空间。”
我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来自于不同的时间与空间。”
“是的，但最终他们全都到了虚无境，而那个虚无空间或许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现在的虚无境我们觉得很有可能与虚无空间融为了一体，具体是为什么我真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衍国变成了虚无境的真正原因。”
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你听说过衍墟吗？”
她愣了一下：“衍墟？那是衍国被诅咒之后而在与虚无空间融合之前对这儿的一个叫法，衍国因为诅咒而变成了一个混乱的世界，没有规则，不见天日，就像是一个只剩下无聊生命的废墟，所以那一个阶段有好事者就把这儿称之为衍墟。”
我仿佛一下子串起了什么。
我去过衍墟，而当时去衍墟也是为了找到徐秋妍。
只是不知道我去过的那个衍墟与我们现在提到的衍墟之间是不是有着必然的联系。
“你居然知道衍墟？”
她也觉得有些惊讶，我苦笑道：“我曾去过衍墟，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就是刚才我们说的那个衍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