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化为人形的妖兽在妖族中地位非凡。
那少年修士化神后期的修为，如果真的妖族，却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人族之地，不知该说他胆子大，还是有所倚仗。
慕青枫说了一句，目光落在女修摊位上的妖丹。
如此多的妖丹，且气息相近，真是有趣。
巡逻卫带着女修和少年要到道盟中查验，慕青枫作为见证人也当随行。
慕青枫拿出道盟的身份牌。
巡逻卫首领见此，面色一变，露出恭敬之色，“原来是慕大师，方才多有逾越，还请见谅。”
“无妨！”
慕青枫收回身份牌。
炼器大师的身份比炼器堂的执事更好用。
巡逻卫带着女修和少年修士离开，慕青枫继续留在坊市中。
那少年临走的时候忽然看向慕青枫一眼，那一眼很奇怪。
慕青枫抬手挡在眉心，一道黑色雾气浮现在掌心之中。
雾气中，一只细小的虫子张着嘴发出刺耳的鸣叫。
四周的修士一如平常，仿佛没有发现这里的动静。
是巫术。
一个带着妖族气息的少年，却使出巫族的手段。
慕青枫掌心一握，黑雾、小虫，顷刻化作飞灰。
而后，她指尖冒出一朵青色小花，对着离去的位少年弹射出去。
青花甫一接近少年，便没入他的后背，无声无息。
坊市中有一灵宝阁，里面不仅有各式法器、丹药，还有地图。
慕青枫要了几份地图，离开的时候，她遇到一个人，拿着一把剑。
目光在剑柄上停留。
那上面的印记她再熟悉不过。
目光上移，却是一个神情淡漠的女修，一袭红衣，腰间配着一枚玄璜玉佩。
与灵渊外那执剑雕像一模一样的打扮。
但也不是完全相同，雕像衣着残破，脸上有伤，身上有血。
这女修却极为干净，还没有杀气。
灵宝阁的侍从似乎对女修极为熟悉，笑着上前，“红叶仙子，您预定的新版画册已经到货，可要看上看？”
女修倨傲地点头，侍从从柜台中取出一副画册。
灵界的画册与凡人界的不同，上面带着术法。
画册打开后，里面飞出一道凌厉的红衣身影，衣着与女修相同。
画册上方，女修一柄长剑凌空舞动，宛若蛟龙，一剑之下透着无尽肃杀之气。
即便相隔甚远，仍能让人感受到画册中所蕴含的杀戮剑气。
在灵宝阁的众多修士都被这道剑气吸引，纷纷往那边望去。
慕青枫好奇之下，也跟着把视线投射过去。
可当看清画册上女修的模样后，她忍不住惊愕，而后是暴怒。
红叶望着画册上舞剑的女修，双眼放光，脸上的冷漠化作惊叹。
“不愧是称霸万年的剑道天才！”
侍从眼中闪过骄傲，“听我们掌柜说，这画册的首版是凌云真君亲手所绘，其中蕴含了一缕当年忘月老祖的杀戮剑气。红叶仙子买回去后多加领悟，说不定还能习得当年老祖的一招半式，到那时候可了不得喽！”
红叶点头不迭，“我买，多少灵石？”
其余修士也纷纷道，“我也买！”
侍从道：“三百枚上品灵石！”
这价格着实有些贵了。
在场的众多修士都只能歇了心思，但也有几个财大气粗的。
红叶囊中羞涩，面露难色。
见此，侍从继续道：“这份画册，整个灵渊只有三百册，红叶仙子如果喜欢的话，可要抓紧了，到时候就是有灵石也买不到了。”
他话音落，又多了几个修士出钱。
红叶见到这一幕，咬牙，“我买！”
说着便取出灵石，侍从忙不迭地收灵石，并让人去把几份画册一起取来。
另一个侍从从柜台中取来七份画册。
七份画册就是两千一百枚上品灵石。
可是在交易即将达成的时候，画册上忽然冒出一股无名之火。
就这样，七份画册在柜台上，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
侍从愣住了。
女修也愣住了。
“掌柜的！”
侍从连忙大喊，“掌柜的，这……这画册是在柜台上出事的，我……我们都没动。”
灵宝阁中有留影石，掌柜的把留影石调出来，却半点异常也没发现。
此时，慕青枫已经大步离开了灵宝阁，心中升腾着无限怒火。
陆书淮，你果然好样的！
一万年了，竟然敢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慕青枫没有看到，此时灵宝阁内，掌柜的又让人取出七份画册。
七笔交易到底是达成了。
红叶和其他客人离开后。
掌柜的望着柜台上，摇摇头，竟然连灰尘都没有留下。
侍从忐忑，“掌柜的，这……”
不会要他们赔灵石吧？
他们可赔不起！
掌柜轻笑一声，让侍从离开，而后去了楼上，对着黑暗处道：“你亲自去，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师尊。”
坊市外百里。
红叶仙子踩着法器，神情虽然一如既往保持着清冷，但眼中的喜悦却破坏这份意境。
飞了一会儿，她心里实在按捺不住，半途寻了一处清静的山水之地，飞落下来。
将画册拿出来，用灵力悬在半空，按照上面的招式一招一式的比划。
慕青枫高立在云间，望着下方女修的剑招。
倒是有些天份。
可惜了，学什么不好，偏偏学这画册上的剑招。
此人心中无杀念，却偏偏要学那杀戮剑道，不过是虚耗时间罢了。
红叶练了几招，只觉得气海上涌，神识胀痛，像是有什么在她心中撕扯，闷痛中夹杂着暴虐。
她盯着画册上的身影，喃喃自语，“一定是忘月老祖的剑意太高深了，我心境不足，难以领悟！”
忽然，画册缓缓上升。
“诶——”
红叶招手想把画册召唤回来，但此时她气海翻涌，一时间无法调动灵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画册飞走。
云层中，慕青枫手握画册。
当年，她亲手斩杀天命之子后，受天道反噬，道心崩殂，转修杀戮剑道。
画册上便是当年她领悟出的第一道剑意。
细算起来，距离现在也有三万年了。
她陆书淮突然把这份画册放在灵宝阁，大张旗鼓地售卖，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