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六斜了一眼莫言非，“大姐，有话直说，别来虚的了。”
莫言非含笑说道：“你帮我想想，奉城能达到深夜入别人宅子，不惊动人的高手有几个？”
郑六偷瞄了一眼张四爷：“哟，那可多了，这商行里就有好几位呐。”
莫言非脸一沉：“我爹现在着急这案子了。我爹心情不好，我心情也跟着不好，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郑六抖着二郎腿，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事儿真不好办。”
莫言非没好气地说道：“别抖腿，人抖福薄。你那点福气都嘚瑟没了。”
郑六又瞄了一眼张四爷，他见张四爷面色如常，眼睛一转，说道：“四爷，有个事儿我赶上了，就不得不跟你说一声。”
莫言非一挑眉：“六子，别想转移话题，先把我爹的事儿解决再说别的。”
郑六一脸无奈，“大姐，是那白局长家的事儿大，还是你的事儿大？那白局长一家今晚死光了，你不是一样不疼不痒的嘛。你爹大不了不干这局长了，四爷还能差你们爷俩这口饭？”
莫言非说道：“我爹现在不是干着这个局长么，在其位，谋其政。”
郑六不理莫言非，对张四爷说道：“刚才我跟这位大姐，往这儿来的路上，有个人跟着我们。那人一身黑色衣服，功夫谈不上有多高，不过面带煞气。”
莫言非双眉紧锁：“我好像也看到了。”
郑六瞥了一眼莫言非，继续跟张四爷说道：“我兄弟说，那人不是本地人。走路脚跟不着地，看着像是练西洋拳的套路。”
莫言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走路脚跟不着地？”
郑六轻蔑地说道：“瞧你那小胆，现在知道害怕了？！”
莫言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教堂钱姆姆被害之前，有一个穿着黑衣，走路脚跟不着地的男人来找过她。”
郑六愣了一下，嘀咕道：“难怪杜爷说，那个男人的眼神像职业杀手，他刚才想跟，可惜街上人多，一转身就不见了，他让你小心些。”
张四爷见莫言非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他感觉到莫言非的不安，抬手摸了摸莫言非的头：“别担心。”
莫言非思索着：“走路脚跟不着地的人不多，我上次问过我爹，我爹说有些老人足跟疼，走路脚不敢着地。年轻人大多是有疾病，或者先天足弓直的人，无法正常正路才会脚跟不着地。大鹏特意查了，奉城有那么几个，可都跟小东他们描述的不同。”
张四爷搂住莫言非的肩膀：“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郑六一脸轻松地说道：“杜爷说了，走起路来，脚不着地的人，性格轻浮，做事不扎实，总是草草了事。相书上说是短命之相。你放心，他肯定活不过你。”
“嗯。”莫言非些头，“我命长着呐，咱还是先考虑一下白局长家的事儿吧。”
郑六又抖了两下脚，“这事儿，我打听了，真不是圈里人干的。要想在这太平过日子，谁会和一个当官的过不去，那不是自找苦吃嘛。”
莫言非正色说道：“为了正明你的清白，你去查一下白家那几个儿子和儿媳，谁在外面欠了债；谁在外面养了人。”
“哎，我压根儿就是清白的，还用什么证明。”郑六不满地说道，“这调查的事儿，不是警察应该做的吗？”
莫言非邪魅一笑：“警察只能查到面上的，私底下的龌龊事儿，还得靠你们这些神通广大的人物。”
郑六撇着嘴，“你少来这套。”
“当然，你们也不会白忙。”莫言非说道，“你们查到收藏的地方，随便拿些大洋补补家用也不是不可以哈。”
郑六冷笑：“你以为我傻吗？我拿了白家丢的东西，转身周峰就来个人赃俱获。你们俩是不是合起伙来想算计我？”
莫言非一瞪眼，“说什么呐，我跟你合起伙来算计他还差不多。我让周峰下午去找白局长交个底，晚上六点去他家说案子已经查清，需要再核对一下被盗的东西，明天会带人去抓贼。”
“你想吓唬那个内鬼？”郑六问道。
莫言非点头：“对，我让周峰按排几个好手在外面守着了。你跟杜松黄雀在后，但是只能拿大洋，千万别贪心。”
郑六审视着莫言非，“周峰可以破案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最近手头没钱了吧？”莫言非问道。
郑六狐疑地看着莫言非：“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莫言非一笑：“我知道你现在不做事儿，已经坐吃山空。这白局长的钱也属于不义之财，你趁火打劫点，就算劫富济贫了，我也不会良心不安。”
郑六低头嘀咕道：“你说我现在也算有头有脸的人，不好再‘背壳子’，干大的又怕给你惹麻烦。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回家吃咸菜了。”
莫言非一挑眉：“哟，瞧把你干怜的，天天吃咸菜也没见你瘦啊。”
郑六一扬脖，“我这是浮肿。”
莫言非抿嘴一笑，“别哭穷了，杜松脑子比我们灵活，你跟他合计一下这活儿怎么干吧。”
郑六点头：“行，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
“千万别贪心，最多拿一百块大洋。”莫言非嘱咐道。
郑六站起身：“我心里有数，你还是合计合计，怎么对付那个脚跟不着地的吧。”
莫言非满不在乎地说：“我身边这么多高人，我怕什么。”
郑六对张四爷说道：“让你手底下的人，看好这位大小姐吧。我走了！”u他说完，走出办公室。
莫言非转动着食指上的指环，慢悠悠地问道：“宗泽，你说谁能想杀我？”
张四爷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靓丽的身影。
他摸了摸莫言非柔软的短发，“有我在，谁都别想碰你一下。”
莫言非把头靠在张四爷的肩头，“你容我想想。”
“你不饿吗？”张四爷问道。
“你这么一提我还真饿了。”莫言非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晚上还要去看戏呢。”张四爷说着，推开莫言非站起身。
莫言非眨了眨眼睛，“你说看戏，让我想起了陈天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