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武陡然收到自家四弟的消息。
惊得一挑眉：“这小子什么时候写过信这玩意儿？”
自从顾长蘅年少离家，每年都会定期送东西回顾家，有银钱珠宝，灵石玉器，却唯独没有书信。
嘴上骂着，顾长武手上却很诚实，迫不及待地拆开传信纸鹤。
洛锦也凑过脑袋去看，秀美的面容是同款的好奇。
等看清内容，两人面色齐齐一变：“漾漾不高兴？”
“漾漾是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啊？这小子也不说清楚一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对症下药？”
顾长武摸着下巴琢磨。
洛锦提议道：“这种事情，还是洛一最擅长。”
顾长武深以为然，直接冲到顾洛一和顾洛二的住处，他们兄弟俩住一个单独的小院儿，这院子特殊，只有两间房，但是院子却格外大。
顾洛二把院子分成七八块，专门用来培育幼苗。
此刻，顾洛二正戴着草帽，蹲在院中观察幼苗的生长情况，灰头土脸的模样完全与之前大相径庭，但是整个人的气韵却比之前更加深沉厚重，如同大地一般沉稳，又带着植物独有的清新活力。
“洛二，你哥呢？”
顾洛二抬头，草帽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衬得五官分明。
“之前漾漾不是送来几只小兽吗？由清落和小天狐在负责，他好像很感兴趣，一连几天都往那里跑，听说是在驯兽。”
“驯兽？他怎么忽然想驯兽了？”顾长武深感意外。
毕竟顾洛一这小子整天没什么正事，四处晃晃悠悠，跟哪位弟子都能搭上话，听说是为了写话本子，在收集素材。
不过他写的话本子倒也不是没有作用，至少给晴织、给从前的扶摇宗正了名，还能赚钱。
只是这种方式在大家眼中，还是不那么正经。
“说起来，咱们宗门确实缺个驯兽的人选，驯兽这事儿，干好了也不差！就好比御兽门吧，他们宗门的弟子，一大半都有自己的灵兽，修士跟灵兽缔结契约，对双方都有好处，不但能够增加修为，还能互相陪伴，稳定心神。”
“他若是能把驯兽这事儿干好了，也是大功一件呢！说不定日后弟子们也能跟御兽门似的，人人都有灵兽呢！”
顾长武已经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顾洛二对于顾洛一最近忙活的事情是有所了解的，眼看着自家爹爹越想越好，他咳了咳，好心提醒：“呃，爹，您要不自己去看看呢？”
一听这话，顾长武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兽们在哪座山头儿？”
“雁荡峰。”
顾长武马不停蹄前往雁荡峰。
雁荡峰不大，上面大多是低矮灌木，因此里面并没有大型野兽，只偶尔有几只松鼠和狸猫在溪流边饮水，风景简单别致，很适合小兽居住。
没什么遮挡视线的高大树木，顾长武很轻易地便看到了对着小兽们指手画脚的顾洛一。
十三只小兽蔫头耷脑地或坐或站，对于顾洛一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清落抱着小天狐坐在旁边，静静观摩。
等离得近了，便清晰地听到顾洛一嗷地喊了一嗓子：“拜！”
这一嗓子，不但把顾长武吓得一激灵，也把小兽们吓得一激灵。
刚刚小兽们虽然不配合，但是至少不闹腾。
但被他这么一吓，胆小的已经开始爪子刨地，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躲进去，胆大的气得转了个圈圈，脑子里闪过漾漾的脸，觉得不能咬漾漾宗门里的人，但是这小子实在是太招人烦，真的很想咬他！
小天狐翻了个白眼，提醒：“吃的！”
未成熟的小兽们，就两个爱好，爱玩，爱吃。
想要让它们配合自己，吃的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手段。
“哦哦哦！”顾洛一利落地从袖子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食物。
熏好的肉干上面涂着蜂蜜，晶莹剔透。
还有刚刚才摘下来的水灵灵的、冒着灵气的灯笼草。
这两样东西一出，所有小兽齐齐变了态度，一改刚刚的烦躁，全都安静下来，兽眼更是齐刷刷地亮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美食。
“拜！”
有了美食诱惑，小兽们这次十分配合，匍匐在地，算是拜他。
清落：“......”
有点无耻，但是忍忍吧。
小天狐一爪子拍脑袋，在心里大骂，不是他有病吧？前两天明明还很正常，就是要它们站、坐、握手之类的，很像是正经驯兽那么一回事儿。
但是昨天开始，画风越来越诡异。
拜完之后，小兽们眼巴巴地等着投喂。
顾洛一神秘一笑：“再拜！”
清落：“......虽然它们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我刚刚只说了拜，没说拜了就给，但这次不一样，再拜就给！真的，说到做到！”
小兽们又是一拜。
这一次顾洛一倒是兑现了承诺，给每一只都喂了食物。
“咳咳，你们学得很好，接下来，我们学点更难的。”
“更难的是什么？”清落主动替小兽们问。
“是这样，”顾洛一随手指了两只小小兽，“它和它，拿着扇子跟在我身后给我扇风，这两只，给我端茶倒水，那两只，......”
他把十三只小兽的活儿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清落彻底沉默了。
看着这一切的顾长武忍无可忍，直接落下来给了他一脚，骂道：“不是，你来这儿当皇帝来了？”
紫眸里带着憋不住的笑意，清落抿着唇，努力维持自己严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