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吗？”
清落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强大。
“当然了，”漾漾语气笃定，“可能你自己都不清楚，你究竟有多厉害。”
漾漾至今都记得，她一杆长枪挥舞，轻而易举把海生明打败的模样。
潇洒落拓。
叫人惊叹。
“说不定小天狐也会像小星渊一样，提早化形呢？”
“不会吧？”
清落看着怀里的小天狐，它比之前长大了一些，也长了点肉，但还是小得可怜。
这样小的年岁，怎么可能化形？
“小星渊能够提前化形，是因为我的修为增长太快。而小天狐能够提前使用它的天赋，除了因为自身血脉强悍，还因为它同你契约。按照这种速度下去，它大约也快了。”
漾漾从前对此没有太大的体悟，但是从剑冢出来之后，她渐渐能够感觉到了。
小星渊契约了无夜，小星渊的修为在增长。
他的提升，也影响了漾漾。
契约双方，都会越来越强。
“好了，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发去流沙境吧。”
“等我一个时辰。”
清落把任信殿的事情转交给古泠泠，仔细叮嘱。
古泠泠笑意温婉：“之前来帮过几次忙，该怎么做我都知道的，交给我你放心就是。不过，你怎么忽然出门？要离开几天？”
“跟掌门出去历练一阵子，归期不定。”
听到她跟漾漾出门，古泠泠心生向往。
宗门如今立起来了，但到底缺乏掌事的长老，如今这些宗门事务都是他们几个亲传弟子撑起来。
虽然辛苦，但想到对宗门稳定有益，她便做得认真。
只是，到底缺乏了外出历练的机会。
她已经许久没有出去过了。
古泠泠道：“或许，我们该提拔优秀的新弟子们，让他们渐渐学会管理这些事务。”
清落跟她关系亲近。
看出了她眼底的怅然。
“这事肯定是要提上日程的，说不定下一次，我们就能一起出去历练了。”
“好。”古泠泠点头，面容舒展。
“对了，这事瞒住顾洛一，这种事，他知道了，全宗门都知道了。”
大家都跟古泠泠一样，很怀念从前出门历练的时光。
古泠泠内秀温柔，不会多说什么。
但若是换了顾洛一，他必定是要吵着闹着跟过去的。
但偏偏说曹操曹操到。
“瞒我什么？”顾洛一大步跨入任信殿，他身量比之前更高了些，容颜清秀英俊，语调上扬，开朗得如同春日暖阳。
清落和古泠泠对视一眼，齐齐沉默。
“咦，二位师姐，你们怎么不说话？”
古泠泠含糊道：“是我跟清落的秘密。”
“是吗？可我怎么听着是什么，出去历练？”
古泠泠尽力补救：“是我在宗门里闷太久了，想出去历练，但这种事说出去，怕大家以为我躲懒。”
“还是跟漾漾。”
“......”古泠泠彻底泄气，“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顾洛一坦然承认，然后微微一笑，“带上我，我就不让全宗门知道。”
“......你这是敲诈！”
顾洛一摸出通信玉镜，对着那头道：“景师兄，黎师兄，洛二弟，你们在吗？我有件大事要跟你们说！”
那头很快传来黎温的声音，懒洋洋地：“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在任信殿，听见清落师姐和泠泠师姐正在说，要去——”
眼看着他这个大喇叭要嚷嚷得全宗门都知道。
清落的紫色瞳仁里满是无奈：“我会想办法！”
“好！”顾洛一收起通信玉镜，有点兴奋地摇头晃脑。
“我会去跟漾漾说，但是带不带你出去历练，得听漾漾的。”
“行。”
清落轻轻叹气。
她分明是来收拾东西，交待事情，怎么莫名其妙又多了个人？
“要不，也带我一个？”
“我也想去。”
顾洛一怀中的通信玉镜，缓缓传出三个默契的男声。
清落盯着顾洛一，神色复杂：“......？”
顾洛一这才惊觉自己刚刚忘了关掉通信玉镜，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来，抬手切断通信玉镜。
但这显然是亡羊补牢。
他神情尴尬地看向清落，挤出一个苦笑：“我，不是故意的。”
古泠泠扶额叹气：“你可真不愧是大喇叭。”
任何秘密到你这里，只会越传越广，保守不了一点儿。
那三人大约也跟古泠泠一样，闷得很了，遇到这种事来得很积极，片刻之间便到了任信殿。
清落看着眼前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已经不敢想，等下该如何跟漾漾解释此事。
古泠泠拍拍她的肩。
清落缓缓道：“师姐，还是你好，你安慰我。不像他们，他们都在为难我。”
古泠泠轻咳一声：“人都来了，多也不嫌多我一个。”
“......”
小天狐笑得直打滚儿。
漾漾没什么可收拾的，她给花盆盆里的灵植们浇水捉虫，又看着小星渊练剑，倒是无暇用神识探查周围人在做什么。
所以当清落带着五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漾漾抬头，眼神里俱是茫然。
“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是这样的，漾漾，”顾洛一迫不及待开口，“清落师姐跟泠泠师姐在任信殿说话，被我听到了，所以我也闹着要跟过来，在威胁她同意的过程中，又不小心被其他三个知道了，于是事情就闹成了现在这样。”
漾漾好半晌没说话。
因为洛一哥哥他，有一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骄傲感。
“这事怪我。”清落满心愧疚，低眸看着眼前呆怔的漾漾。
她的脸蛋圆润洁白，长睫低垂，眼神安静，像是被这种情况冲击得懵了。
漾漾没懵，她只是在想，一下子把宗门里最大的几位弟子带出去，宗门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想到这里，漾漾皱了皱眉。
很快，她又说服自己，顾洛一就是最大的乱子，把他带走了，或许宗门还能消停些。
众人眼看着漾漾的表情一变再变。
尤其是视线，落在顾洛一身上，停顿片刻又移开。
心中渐渐升起不安。
漾漾是不是不愿带这么多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