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没有给自己回答，常然扭头去看其他人，那几个人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变。
秃子仍是咧着嘴：“还能是什么肉？狼肉呗。”
其他人只是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常然半信半疑地吃着，厨房外面挂着的肉还有一条完整的腿，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狗的腿，可这里没有狗，只有狼，他再怎么也猜不到别的地方去。
吃完晚饭之后，秃子就去关了客厅里的灯，传教士和狐老三去厨房洗碗，其他人则待在客厅里休息。
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有他们自己份内的工作，但目前常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
等到他们两个人把厨房收拾好，老烟枪就发话了，他在这里似乎很有话语权。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是和之前一样，咱们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路，顺路打头狼回来吃。”
常然听了这话就准备起身往二楼走去，一楼可没有床。
可他刚起身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似乎对于他的举动有些意外。
几人的目光看得常然有些发怵，他往二楼看了一圈。
二楼有六个房间，他们六个人一人一间正正好，而且卧室门都是打开的情况，可以看见里面柔软的床铺，看上去能睡个好觉。
房间的排列和病房里病床的排列一模一样，两两相对，也就这一点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迎着他们打量的目光，常然问道：“上面有床，为什么不上去？”
目光再次瞥见楼梯，没有使用的痕迹，上面落了一层灰，离一楼比较近的楼梯台阶还算是干净，似乎每次打扫的时候都会连带着擦一擦，再往上就不行了，全都是灰尘。
而打扫干净的这一段也十分崭新，似乎从它建好开始就没有人踩上去过。
常然追问道：“没有任何人上过二楼？”
狐老三一笑，人已经窝在了沙发里。
老烟枪也有些烦了：“问那么多干什么，早点休息吧。”
狐老三此时插了一句：“没人上去过，但你想上去我们也不拦着，你要是安然无恙，那我们也可以睡睡床。”
楼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地方，除了有一层薄灰外，几个房间里都是干干净净的，也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污渍或者是血渍。
不远处的传教士直挺挺地坐在那，似乎还没有要睡的意思。
“我主保佑，我主保佑，我主保佑……”
祷告的话不停在耳旁回荡，常然收回来那只已经迈上台阶的脚。
白天再上去也不迟，最好能拉上一两个人。
回到沙发上坐下，老烟枪已经打起了鼾，震得常然耳膜都开始疼了。
外面月色惨白，此时的常然还在担忧今晚要如何入睡，只得闭上眼睛祈祷自己多少能睡一会。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几个人在屋内走来走去，动静大得仿佛整个房子都快塌了。
常然一时间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吵醒的，还是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狐老三总是笑着，见到常然醒了就招呼了起来：“醒了？醒了就起吧，楼梯下面有一堆家伙事，你过去挑一把合适的，待会吃了早饭咱们就出发了。”
常然愣了愣，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身体。
没有什么疲惫感，确实是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除了窝在沙发里弄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外，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稍作活动，身体咔咔作响。
这么个不舒服的地方，他居然能睡得这么沉？
老烟枪的目光瞟了过来，他正在擦拭手里的刀。
那是一把二三十厘米左右长的砍刀，为了携带方便，还特地用皮革做了个刀鞘，估计也是狼皮。
“习惯就好。”老烟枪说着狠狠吸了口烟，“这里很安全，睡得沉一点也很正常。你应该是太累了，在那个鬼地方，肯定睡不好觉。什么玩意都在晚上出现，这里不太一样，这里的东西只在白天有。”
所有的话听上去都很正常，就是怎么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常然咽了口唾沫，将心底里的这股感觉暂时压了下去。
“你说得对，我应该是太累了。”常然说着笑笑，“我过去挑挑。”
楼梯下方的空间用来堆放杂物，不仅有衣服，还有武器，一大堆都是。
在这里面常然看见了堆放在最里面的病号服，蓝白条纹，叫人看了就忘不了。
它们都堆放在一起，塞在了最角落里的位置，不仔细去看还很难发现，像是刻意塞在这的。
常然略微怔神片刻，他身上的病号服还没脱下，穿在了最里面当做打底衫穿了。
随后常然挑了把趁手的刀朝客厅走去，无论是外面的东西，还是这几个人，要应对总得有个防身的东西。
早餐还是狐老三和传教士准备，秃头在一旁跟着忙前忙后，但端上来的也就那么两样东西。
糊糊粥和烤狼肉。
“这里吃得没疯人院好。”狐老三笑笑，“等出去的时候要是运气好，能找到点果子或者是松果，那就算是加餐了。”
常然应了一声，把肉塞进嘴里：“至少这里自由点。”
疯人院的路他都快能闭着眼睛走了，一共就屁大点地方，成天还得提心吊胆的，指不定下一秒就被吞了。
还是这里好点。
吃过早饭之后，狐老三就拿出了一张手绘的地图，简陋但管用。
地图上的标识很清楚，毕竟是写的字，又不是画的图。
居中的位置就是他们所在的安全屋，还有大约六七成的地方都是空白，右下角已经有一片地圈了起来。
从安全屋往东南方向走一千六百多米就已经抵达了边界，迄今为止，东南偏南的这十五度角他们已经探索完了。
“这片地方我们之前已经去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现，今天去哪？”
这话是在问所有人，可常然眼角却抽了抽。
“你们这不会是地毯式搜索吧？”
狐老三难得露出了苦笑：“这地方可跟之前不一样，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狐老三说着直起身往窗外望去，“而且，你可以猜猜，你昨天来的时候的那条公路，现在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