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领命而去后，李焕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陷入沉思。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最有嫌疑自然是张恩鹤。自从上次在江州壹号的那场冲突后，双方可以说是彻底撕破脸皮。
张恩鹤有动机，——但他真有这个能力布这么大的局吗？
李焕捻了捻指尖，总觉得不太像。
张恩鹤行事向来直来直去，更倾向于正面施压，而不是用这种迂回而精准的舆论手段。
更让李焕在意的是，这次风波虽然来势汹汹，却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更像是一次警告，甚至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一切尚无定论，唯有静待周翔带回线索。
时间转眼到了八月底。就在李焕即将动身前往香港前夕，周翔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你是说，人不见了？”听完周翔的汇报，李焕蹙紧了眉头。
原来，周翔顺着李焕提供的线索，果真找到了两年前在车库无意拍下照片的那个人。
对方并非专业偷拍者，当时只是为了记车位，才顺手拍下那张后来引发风波的拥抱照。这张照片在手机里沉睡了近两年，直到最近因为清理内存才被重新翻出。意识到画面中的小雪已今非昔比，此人便以三万元的价格，将照片卖给了一位娱乐记者。
周翔没费太大力气就从卖照片的人口中问到了那名记者的信息。
可就在他准备顺藤摸瓜深入调查时，却发现对方如同人间蒸发——手机关停、住处搬空、所有社交痕迹清得一干二净。即便动用了某些关系和警方的协助，也依然找不到任何踪迹。
“我们几乎翻遍了所有数据库，都没有再发现他的活动记录。”周翔语气凝重地确认。
李焕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在当今这个数字时代，让一个人彻底消失，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还有一种可能。”李焕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是，”周翔会意，面色更加肃穆，“我们也怀疑，他恐怕已经被‘处理’掉了。”
话一落音，办公室陷入一片寂静。
在眼下这个时代，想要处理掉一个人难度不算大，可问题是如果想要毫无痕迹的处理掉一个人，那难度可就大了去了。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背着一条人命过日子，这种压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被暴露出来，而在眼下的这个社会，一旦被暴露，那牵涉出来的事情就太多了。
“人我们确实没找到，但是我们通过一些网络高手，拿到了这名记者一部分聊天记录。”周翔说完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交给了李焕。
李焕面带疑惑的拿过这份记录，点燃一根香烟后认真的看了起来。
聊天记录非常多，通过查阅这些聊天记录，李焕发现这名记者与其说是一个普通的娱乐记者，倒不如说是一个兜售信息的商人。
这名记者收集到一些明星的绯闻后，并不会第一时间进行报道，而是将这些信息兜售给一些圈内人。
如果圈内人愿意花高价将这些信息给买下来，那他就选择不报道，可如果没有人愿意花钱，那他就直接选择曝光。
“他们这些人有一个这样的圈子，而且还有一部分掮客是专门做这行的，帮忙去联系事主来谈价格。”
“只要谈得拢，基本上都不会被曝光出来。”周翔在一旁解释道。
“可小雪那边并没有收到这样的谈价信息。”李焕放下聊天记录后说道。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按道理来说，这种新闻爆出来其实是一种两败俱伤的结局，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拿钱，然后销毁照片。”
“对明星而言，花钱处理一些黑料是能接受的，反正只要名声还在，那赚钱就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对于偷拍的娱乐记者而言，比起网络上的热度，真金白银显然更加实惠。”
“可这名娱乐记者在没有联系苏小姐的情况下，直接发布照片，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周翔顺着李焕的话题继续说道。
“所以不排除有人花钱让这名记者主动曝光了这些照片。”李焕手指敲击着桌面说道。
“没错，我们的猜测是这么娱乐记者在介绍这些照片时，有人发现了这些照片的价值，然后主动花钱让这名记者曝光了照片。”
“接着我们调查了这名记者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确实发现了有一笔大额资金往来，有人往这名记者名下的账户汇了一笔三百万的款子。”周翔接着将自己的调查结果给李焕看了看。
“那这个汇款的账户查的到吗？”李焕接着问道。
“难，匿名汇款，而且对方很快做了处理，想要通过这个汇款账号来查清楚背后的人，基本上不可能。”周翔摇了摇头后说道。
“这样就能解释为何对方要处理掉这个娱乐记者了，只要把这人处理干净了，那一切的线索都切断了。”李焕闻言分析道。
“是的，对方很谨慎，没有留下更多有用的信息。”周翔也略带无奈的说道。
经过这么长的调查时间，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果，周翔觉得自己辜负了李焕的期待。
“好了，这件事情你已经处理的很好了。”李焕挥手让周翔不要太沮丧，毕竟这件事情本就已经超出了他的处理能力，如今能查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那后续还继续吗？”周翔接着问道。
李焕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身再次望向窗外，城市天际线在暮色中逐渐模糊。
对方手段高明、心思缜密，不仅善于利用舆论，更能轻易让人“消失”，这绝非常规的商业对手。
眼下所有线索都断了，那再查下去意义也不大了。
沉默良久，李焕缓缓开口：“你们先撤回来，另外可以和警察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沿着这个娱乐记者继续查下去。”
周翔微微一怔，虽然有些不甘，但是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到周翔出去后，李焕拿出手机给张桦去了个电话：“到我办公室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