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太太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出事儿了。
她心里莫名的一阵揪痛，她看着陈默，声音里竭力压抑着恐慌和愤怒：“小默，这是咋了。”
陈默的眼圈也红了，到底是哪个畜生，他到底怎么敢的。
二狗下意识的看向小丫头隆起的小腹，额头青筋暴起，瞬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儿，他也体会到陈默为什么会这么的愤怒。
“大娘，丫头她，她怀孕了。”
陈默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了这几个字，如果他记得没错，丫头今年才10岁，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应该在上小学四年级。
老太太先是一愣，她张了张嘴巴，然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向丫头的小腹，浑浊的眼泪从通红的眼睛里唰唰落下。
等手放到孙女小腹上的时候，老太太嚎啕大哭。
丈夫儿子死的时候，她没当外人面哭过，她说那是命。
可是今天，老太太还是输给了操蛋的生活。
“奶，不哭，回家，不哭。”
丫头红着眼，伸出手拍着与于老太太的后背，小模样让人看上去就心疼不已。
老太太一把抱住丫头，边哭边喊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啊，丫头才10岁，才10岁啊！你让她以后可怎么活啊！”
陈默和二狗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愤怒。
两个人没有去安慰老太太，老太太现在需要的是发泄，发泄她这几十年来所有的苦难。
足足哭了二十多分钟，老太太哭晕了。
陈默赶忙扎了一针，然后把老太太扶上床，丫头扯着老太太的手，生怕老太太走了。
陈默看着丫头，说道：“丫头，能不能跟哥哥说，谁欺负你了？”
丫头看着陈默，然后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吭。
“你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揍他好不好？”
丫头歪着头偷偷看了陈默一眼，依旧一声不吭。
二狗和陈默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撬开丫头的嘴，老于太太彻底崩溃了。
她用力的拧了下丫头的大腿根，恨恨的说道：“你说啊，谁欺负你了你倒是说啊，你想气死我啊你！”
看到奶奶头一次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还有大腿根上钻心的痛，丫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是喜宝他们三个，他们三个说，要是我告诉别人，他们，他们就烧了咱家房子，就杀了奶奶。”
“我不能没有奶奶，奶奶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二狗死死攥紧了拳头，一拳砸在了墙上。
“草特么，三个小畜生！”
老于太太深知自己失态了，她心疼的把丫头抱进怀里，哄道：“奶奶没生气，丫头乖，咱不哭啊。没事，丫头不怕，咱们找警察抓他。”
“呜呜，奶奶，抓他，我都说可疼了，他们说我不听话就烧房子，要是不出去跟他们玩儿他们也烧房子。呜呜呜，奶奶，我害怕！”
“大娘，喜宝他们是什么人？”
老太太擦干净眼泪，说道：“是村里三个半大小子，都十六七岁辍学不念了，整天游手好闲的。”
“我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三个小畜生能对我孙女下手啊，她才这么点儿啊，她得多害怕啊。”
陈默深吸了口气，说道：“大娘，咱们报警吧，十六七够判的了。”
老于太太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梆梆梆磕了三个头。
陈默赶忙扶起老太太，说道：“您这是干啥啊大娘，您这不是折我寿么。”
老太太红着眼睛，死死抓着陈默的胳膊，说道：“默啊，大娘这一辈子没求过人，大娘求求你，一定要把那三个小畜生关进去，大娘不缺钱，大娘就这么一个愿望，你一定要帮帮我！”
陈默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大娘你放心，这事儿我肯定管到底，那三个小子必须送进去，要不放出来也是个祸害。”
“好，大娘相信你，丫头，给哥哥磕头！”
“别别别！这可使不得。”
给李庆晨打了个报警电话，陈默直接开着车带着丫头和于老太太去了县公安局。
那三个小子被抓到警察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三个小子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和悔恨，有的只是不屑和嘲讽。
这种表情，让陈默很不舒服。
三个孩子的家长先后脚到的，他们常年在外打工，穿的倒是光鲜亮丽，一张嘴确实败絮其中。
“老于太太你是不是活不起了，这小贱货不知道怀了谁的种，你就往我们身上讹，我们家的孩子能干出那种事儿么？”
“就是，不就是想要讹钱么，我还不信了，你还有啥花样。”
于老太太被气的脸色铁青，她哆哆嗦嗦抬起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了，心虚了？你倒是说话啊！”
陈默直接站了起来，指着他们说道：“一个个年纪不小了嘴怎么那么欠儿呢？自己的孩子啥样都不知道还在这哔哔，到时候dNA验证出来，我看你们还能叫唤的出来不？”
喜宝他爹皱着眉头看着陈默，说道：“我道是谁呢，感情是有陈大夫撑腰啊，咋了陈大夫，西马村不够你窜的么，我们村的事儿啥时候轮到你管了？”
陈默也是不怂的主：“我今天还就管了，怎么滴吧！”
“都吵吵什么，这里是公安局，不是菜市场。”
县公安局局长武军阴着脸走了出来，他对着陈默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就是孩子的家长吧，等审讯完再说吧。”
细微的动作让喜宝他爹逮到了，他气急败坏的说道：“咋了，官官相护呗？”
武军的脸瞬间黑了，他指着喜宝他爹说道：“这位同志，你说话要负的起责任，我是人民的警察，不是谁的保护伞。”
“要真说是保护伞，那我保护的是受害者，遵守的是法律！你要是有意见，随时可以向我的上级部门投诉，这是我的警号，我叫武军！”
说着，武军蹲下身子，一脸和蔼的对丫头说道：“小丫蛋儿真稀罕人，一会儿告诉伯伯是谁欺负了你好不好，伯伯是警察，给你做主。”
小丫头抬起头，怯生生的说道：“那，那你能不让他们杀了奶奶，不烧我家房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