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龙山的会议室中。
艾长老的态度非常强硬，直接将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压了下去。
如果说，是为了营救顾渊纠集人手，那的确有些艰难，只怕其他长老都要提出意见。
可现在，鲛人族出现叛徒，这是一举歼灭鲛人族的好机会，两次的海城海妖登陆，已经给海城造成了非常严重的伤害，不仅仅是经济损失，还有大批人员伤亡。
这对观龙山来说，是坚决不能容忍的，如果可以有效打击鲛人族，他们当然要铆足了劲往前冲了！
“艾长老，如果真的能够歼灭鲛人族，我没什么意见，可问题是，咱们真的能做到吗？那可是大海啊，是他们的主场！万一失败了……”一个白胡子老人开口说道。
“是啊艾长老，咱们若是失败了，只怕会损失严重啊……”也有人附和道。
艾长老心说你们懂个屁，若是顾渊真的死了，才是真的有麻烦了，青铜神树可不容有失。
只是这种话，他肯定不能广而告之，也幸好，现在压根不需要说这些。
作为观龙山的长老，艾长老应付这些人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掷地有声道：“危险危险，你们就知道危险！那你们知道，这一次海城又死了多少人吗？光是老百姓，就有三百多人丧生！超凡和武者也有十三人丧生，三十余人受伤，还有冲在前线的士卒，捕快，这个损失不大吗？”
“这……”
“哼，我们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守护他们，守护大夏？这还是第二次，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那时又该如何？危险又怎么了？”
“咳咳，我赞同长老的话！”崔英雄立刻说道，“要是怕死，何必还来观龙山？怎么，在你们眼里，我们的命就更金贵了？哼，天天满嘴仁义道德，结果又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老夫真羞于与尔等为伍！”
孟新书轻咳了一声，给崔英雄投去一个眼神。
哥们，别搞了，再搞就过了……
“崔星君，你这么积极，是因为你和顾渊关系不错吧？”有人小声说道。
“混账！”崔英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道，“我们现在是在讨论顾渊的问题吗？难道不是要解决鲛人吗？”
“呸！”
崔英雄说得义正言辞，可崔英雄……包括艾长老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观龙山上许多人都看不懂，为什么艾长老要如此在意顾渊。
他们承认，顾渊的潜力非常不错，有机会成为大夏国新一代领军人物，而且，李思明钟悟尘等都非常看好这个年轻人。
若是顾渊真的陨落，对他们而言是个打击。
先前艾长老让钱汐他们一直在海上搜寻，搜寻到现在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这也不说什么了，毕竟只要能够将顾渊救回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长老，我赞同解决鲛人，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掌握了多少信息，有多少胜算？还有，现在北疆告急，一旦斩妖城失守，妖族极有可能长驱直入，我们现在应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北疆。”
艾长老看了眼说话的凌归愚，皱起眉头。
“而且……若是我们派遣高手前往海城，一旦失利，将会损失惨重，到那时，北疆再出现问题，伤亡人数只会更大。”凌归愚继续说道，“长老得三思啊，孰轻孰重，无需多言。”
艾长老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击着，盯着凌归愚没有说话。
王之玄瞥了凌归愚一眼，心说自己这老伙计还是不长记性，整个观龙山，哦不……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凌家和顾渊之间有血海深仇？
现在跳出来，分明就是在针对。
当然了，凌归愚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刚才艾长老就在拿海城的伤亡说事，可现在凌归愚却说起了北疆，的确，一旦斩妖城失守，妖族将会对大夏造成更大的冲击，那个时候，该讨论的就不是什么伤亡不伤亡了。
那是一场浩劫！
“北疆那边，目前还算稳定，我觉得不足为惧，而且，还有李思明在那镇守呢，就连剑宗的伏宗主都去了，那可是个S级剑修。”孟新书立刻说道。
“可是据我所知，北疆的局势非常焦灼，特别是凌桥，半个月前受了重伤。”凌归愚沉声说道。
凌桥就是凌家的人，虽然有些不合群，可凌家还是得关注他的情况。
凌桥受伤，消息第一时间就传了回来，北疆的局势已经非常糟糕了。
现在的斩妖军，已经开始退守斩妖城，这个消息还是星城武道学院的学生带回来的。
第一批学生已经结束了参观，而且有不少学生都选择留在斩妖城，前几天还有会议讨论，艾长老在会议上着重表扬了顾渊，觉得对方的主意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凌归愚突然站起身，冲着艾长老鞠了一躬。
“艾长老，我和顾渊之间的关系的确不是很好，但是我现在的发言，不掺杂任何对他的恨意，我只是觉得，一旦造成损失，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而且孟新书应该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神火上……”
艾长老凝视着他，眼神逐渐缓和。
此刻的凌归愚，不心虚。
“这样吧，暂时散会，我再了解了解情况，之后讨论。”说完这话，艾长老就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他需要和其他几位长老商议一番了。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艾长老这分明就是被凌归愚气走了。
王之玄站起身，跺着脚说道：“我说老凌，你这是何必呢？”
凌归愚瞥了眼自己多年的挚友，轻声说道：“我没有私心。”
“话是这么说，可问题是……”王之玄憋了半天，最后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凌归愚有没有私心，其实他也不知道。
可问题是，当凌归愚站起身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全世界的人都会觉得他有私心。
若是顾渊回来了，知晓这件事情，心中对凌归愚，甚至是整个凌家，难免多几分恨意……
有些话，就算凌归愚不说，还是有人站出来说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之玄才会问一句，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