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所在的这条古道，不过是其中一块碎片边缘的荒僻小径。
“碎星渊只是真虚界边缘的一粒尘。”
李寒光忽然开口，“而这里……”他指向天际若隐若现的九轮金阳，“才是真正的修真世界。”
正说着，远处云层突然被撕开，一艘万丈长的青铜战船破空而来。
船首站着一名金甲修士，仅仅是目光扫过，就压得三人呼吸一滞——
合体期！
而且只是战船上的巡逻侍卫！
“哪的修士？”
金甲修士声音如雷，“报上宗门！”
陈景右眼火光微敛，抱拳道：“散修三人，误入此地。”
“哼，又是偷渡的。”
金甲修士冷笑，甩手扔来三枚玉牌，“持此令去‘飞升台’登记，逾期不报者……”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三人，“按奸细论处。”
战船远去后，柳千机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子在碎星渊横着走，到这儿成黑户了？”
李寒光摩挲着玉牌，忽然道：“牌上有追踪禁制。”
“不止。”
陈景捏碎玉牌，混沌火将其中隐藏的血色符文烧成灰烬，“还有夺舍标记。”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云海深处。
在那里，隐约可见一座通天巨塔，塔尖没入九霄，正是所谓的“飞升台”。
而更远处，还有数不清的浮空仙山、倒悬古城、甚至是蜿蜒百万里的巨龙骸骨……
碎星渊的恩怨，在这里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但陈景右眼的混沌火，却燃得比任何时候都旺盛。
“走吧。”
他踏上古道，“先看看这真虚界……”
“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三人沿着青石古道前行，脚下云雾缭绕，偶尔有灵禽掠过，羽翼展开足有百丈。
远处山峦间，隐约可见几座悬浮的仙城，流光溢彩，气势磅礴。
“打听清楚了。”
柳千机收起刚顺来的玉简，“这儿叫‘云渺境’，是真虚界三千六百境中的下等境。”
李寒光剑眉微挑：“下等？”
“真虚界分上中下三等境。”
陈景右眼映照出玉简内容，“上等境有仙人坐镇，中等境需有大乘老祖，而这云渺境…最强不过合体。”
柳千机嘿嘿一笑：“合体？那咱们也不算太寒碜。”
正说着，前方云雾突然散开，露出一座建在悬崖边的巨大坊市。
九座青铜楼阁悬浮半空，下方是密密麻麻的摊位，修士往来如织。
最引人注目的，是坊市中央那尊千丈高的玉碑，上面闪烁着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
“万法碑。”
陈景轻声道出碑名，“云渺境通用的任务榜。”
三人刚走近坊市入口，就被两名元婴期的守卫拦住：“入市费，一人十块灵晶。”
柳千机瞪眼：“灵晶？”
他在碎星渊横行霸道多年，何曾为进门费发过愁？
陈景不动声色地取出三十块灵晶——这是他们在路上顺手剿灭一伙劫修所得。
守卫接过灵晶时，忽然盯着陈景右眼看了片刻，脸色微变：“这位道友…可是修炼瞳术？”
“略有涉猎。”
陈景混沌火微微跳动。
守卫态度顿时恭敬几分：“瞳修稀罕，道友若有意，可去天机阁看看。”
说着递来一枚青色玉符，“持此物可免三层入场费。”
进入坊市后，三人立刻感受到数道神识扫过。
李寒光霜气微放，将窥探隔绝在外。
“先换身行头。”
陈景走向一家不起眼的衣铺，“碎星渊的服饰在这儿太扎眼。”
铺子里，掌柜正打着瞌睡。见客人上门，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法衣分三等，下等一百灵晶，中等五百，上等…”
他话没说完，突然瞪大眼睛——
陈景放在柜面上的，是一块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碎星渊特产“玄冥铁”。
“这…这是…”
掌柜声音都抖了，“道友要换什么？”
半时辰后，三人焕然一新。
陈景换了身墨青长袍，右眼戴上了特制的遮天绫。
李寒光一袭白衣，玄霜剑用布条缠起。
柳千机最夸张，直接买了具“玄阴傀儡”当临时肉身。
“接下来去哪？”
柳千机操控着新身体左看右看。
陈景望向坊市最高处那座金色楼阁：“天机阁。”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时，万法碑突然金光大盛，一行血色文字浮现：
【紧急征召：探索新现世的“碎星遗迹”，报酬面议，发布者——云渺宫。】
坊市瞬间沸腾。
陈景三人对视一眼，嘴角同时勾起一抹弧度。
碎星遗迹？有意思…
三人穿过坊市熙攘的人群，来到天机阁前。
这座九层金楼通体由“玄阳晶”筑成，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赤芒，门楣上“天机”二字龙飞凤舞，隐隐有法则之力流转。
“好大的手笔。”
柳千机新得的傀儡身躯仰头张望，“整栋楼都是炼器材料，这要是在碎星渊…”
话未说完，阁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身穿星纹袍的修士狼狈跌出，为首者胸口赫然插着半截青玉断刃，伤口处不断逸散出诡异的灰雾。
“又是探‘幽墟’折损的。”
路边摊主见怪不怪地摇头，“这个月第三批了。”
陈景右眼微眯——那灰雾给他的感觉，竟与当初在碎星渊遭遇的界外魔气有三分相似。
他随手拦住一名匆匆离开的蓝袍修士：“道友，幽墟是何处？”
修士警惕地打量三人，目光在陈景遮天绫覆盖的右眼处顿了顿：“新来的？”
见陈景点头，他压低声音，“云渺境三大禁地之首，据说藏着上古‘太虚门’的遗宝。最近有人在深层发现了‘玄冥真水’的痕迹…”
“玄冥真水？”
柳千机傀儡身躯一震，“能重塑肉身的那玩意？”
修士做了个噤声手势：“天机阁正在悬赏线索，几位若有兴趣…”他指了指阁内，“三楼正在拍卖探索资格。”
进入天机阁后，三人立刻感受到数道强横神识扫过。
一层大厅陈列着无数光幕，展示着各类奇珍异宝。
陈景目光被中央光柱吸引，那里悬浮着一枚通体漆黑的晶石，表面不时闪过星辰般的银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