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巴山带着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赶来。
我已经习惯他们凶巴巴的眼神，面对他的凝视，我心里也还平静。
“巴山，你告诉他，车就停在外面，只要他愿意给我一只羊，车里的东西任由他选。”
巴山叽里呱啦的说了好久，对面才缓缓点头。
有两个当地人在身边，出入相对自由一点，可依然免不了一些盘问。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的车已经被四把大锁头锁住。
我用手掂了掂，一把锁头的重量，绝对不低于五斤。
车子被翻的底朝天，里面所有东西都被翻出来了。
正好，我也趁着这个机会，从车里拿了点压缩饼干。
兜里有粮，心中不慌。
羊主人回头一撇，注意到我手上的动作，冲着巴山说了几句。
巴山直接充当起翻译的角色，问道：“他问你这是什么？”
我顺手撕开包装袋，塞进嘴里咀嚼几下。
巴山又翻译道：“他想尝尝。”
只是这一口，羊主人便赞不绝口，抱着压缩饼干不撒手。
进山之前，我不确定会遇见什么情况，直接把超市里的压缩饼干包圆。
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有三箱，大概有150块左右。
巴山在一旁继续翻译：“他说，要这些饼干。”
好家伙，我差点原地笑出声。
我甚至已经做好把车送给他的准备，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看中的居然是这些玩意。
也难怪，他们在山里肯定见不到这些东西。
这么一算，我根本不亏啊！
就这样，我用几箱饼干，换来一只上百斤的公羊。
我们仨人一羊在原地对视，还是纪沧海先打破的沉默。
“你把它买回来，就是为了相面啊？”
我清清嗓子，尽量掩盖自己的尴尬：“那个，我不敢杀。”
“你他妈开玩笑！”纪沧海明显不信：“你挑人脚筋的时候，下手挺利索啊！”
“哎呀，你小点声。”我极力辩解道：“他们是死有余辜，这羊又没惹我。”
巴山摇头叹息道：“你们城里人啊，太虚伪。”
“杀的时候说心软，吃的时候嘴流油。”
说话间，他已经把羊牵走，只留下一句话：“我杀。”
羊肉很快被处理好，巴山甚至很细心的将其分成小块。
等他把羊肉放在我眼前的时候，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打算用这些小恩小惠收买他们，那我劝你放弃吧。”
我哈哈一笑，把随身携带的符纸拿出一张，在上面写了点东西，交到巴山手里。
“按照上面的东西帮我弄点，我照常付钱。”
转头，我看着纪沧海：“咱俩也别闲着，跟着我找点树枝。”
“你到底要干啥？”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不知名的树枝，前后甩了甩，韧性确实不错。
“一会你就知道了。”我冲他挥了挥树枝：“按这个标准弄。”
很快，我俩收集了一大把干草和树枝，巴山也带着几个纸包走了回来。
得到巴山的允许后，我在地上升起火，把穿好的羊肉放在上面烤。
纪沧海眼珠子都瞪大了：“你他妈把生意做到这了？”
“别废话，过来帮忙！”
很快，羊肉串的香味渐渐浓郁，肥瘦相间的肉块在火苗上滋滋冒油，随手撒下的辣椒面和孜然，更是把浓香点燃到极致。
我随手抄起几根羊肉串，递到巴山手里：“尝尝我们北方的手艺。”
肉块一进嘴，油脂顺着巴山嘴角往下淌，他嘴上不住倒抽着气，两眼看着肉串直放光。
纪沧海吞了吞口水：“我也尝尝。”
香味四溢，微风阵阵。
十几分钟的时间，火堆面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群人的眼中已没了凶厉，短暂的狐疑过后，齐刷刷的把目光落在羊肉串上。
我把羊肉串递给巴山，巴山虽然眼中有不舍，可还是摆手拒绝，甚至倒退几步。
那模样，就好像我给他的是剧毒之物。
纪沧海我劈手把肉串躲过去，吃的满嘴直冒油，嘴上还在含糊道：“这几天吃的比兔子都素，可算开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