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还好，一问我就是满肚子气。
我让人欺负的像个落水狗似的，没人站出来给我说句话，我特么就像保条命，立马有无数人蹦出来，谁都能喷我几句。
这是什么道理？
对于我的疑问，刘梓满脸都是玩味：“活人的事我管不了，我只管鬼。”
“啥意思？”我让他这番奇葩逻辑弄的满心不悦：“鬼弄死我，你不管。我把鬼干死了，你就不同意？”
刘梓淡然一笑：“职责如此，怪不得谁。”
“若是不服，你可去九幽城喊冤，我可以替你击鼓。”
刘梓的话听着就是混蛋逻辑，可仔细一想，事实确是如此。
我没权擅自杀鬼，若是鬼害了我，到了酆都城自会审判。
想到这，我不由笑了起来，这天道也不是绝对公平嘛。
“你笑什么？”刘梓面露狐疑地看着我。
让他一问，我笑的更放肆了：“你都找上门了，我又哭不出来，笑还不行了？”
“既然你已经做好准备了，那就伏法吧。”
“伏法？”
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想活着，我哪错了？伏哪门子法？”
“还挺有脾气。”
刘梓轻轻一抖袖子，两个如烟雾缥缈的亡魂瞬间将我包围。
连魂魄都没聚合，这明显是个新死之鬼。
“又要给我抓走？”
刘梓不紧不慢的抖着扇子，冲着两团虚无吹了几声口哨。
眼见两个小鬼扑在我身上，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这什么意思？”
“你现在已是魂肉分离，你肉身还躺在床上睡觉，他们现在要借着你的肉身重返人间。”
“那我不就死了？”
“你不是为了保命什么都能干么？你也灭了他俩啊！”
刘梓的无厘头让我倍感无语，直言道：“这不是胡扯吗？”
“怎么就胡扯了？不都是一个事儿么？”
我深吸几口气，强压着心里的不满：“我明告诉你，我今晚遇到的那些鬼，一定是被人指使，他们就是奔着害我来的！压根就不是一个事儿！”
“你现在找出来这两个小鬼，他们根本没想害我什么，我凭啥弄死他们？”
刘梓饶有兴许的打量着我：“这么说，你不准备反击了？”
“我又不是疯狗，心里知道什么叫青红皂白！”
此话一出，刘梓久久未语，而我已经做好再被抓走的准备。
半晌儿，我先开口：“之前我处处行善，到头来被恶人欺负的地盘都没了。”
“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我先遣散了门徒，又散尽家财，像个流浪狗一样被人驱逐。”
真正的苦水不会像洪水猛兽一样，反而是涓涓细流，越说心越静。
“我失去了一切，重新开始摆摊糊口，可依然处处被人打压，野狗路过这，也敢在这尿上一泡。”
我忽然有点想笑：“到了今晚，我只想苟且一条性命，没想干别的，你又登门兴师问罪。”
“你不觉得自己可笑么？”
刘梓眉头微微一簇，下撇的嘴角带着明显的不悦：“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么？”
“知道啊。”我缓缓抬起头，平视着刘梓的眼睛：“一个用脚趾盖就能碾死我的神。”
刘梓一口大袖抖的哗啦作响，高挑的剑眉几乎倒竖：“错！我代表天道！”
“如果天道是这样，反了也就反了。”
“单凭你这句话，足够你堕入拔舌地狱！”
我抬手在脑袋上摸了摸：“你能看见么？”
“什么？”
“帽子啊！你们在我头上扣了这么多帽子，还差这一个吗？！”
一时间，又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好一会儿过去，刘梓忽然笑了：“可你刚才还是心软了，这两个小鬼并没有消散。”
“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区别么？”我反问道。
刘梓歪头看着我，扇柄轻抵在下颚上，饶有兴许的冲我呶呶嘴：“来，给小爷解解闷儿！”
“畜生的眼里只有利益，让它得到的，便是善；让它失去的，便是恶。”
“但人不是。”我把胸脯子拍的砰砰作响：“人要有良心！良心丢了，人就不是人了！”
刘梓笑吟吟的抠着耳朵：“你这嗓门比你胆子还大。”
“就算这个世界对我很不友好，但这不是我丧良心的理由。同样，我的善良得不到回馈，把刀举起来才代表真理。”
此话一出，刘梓忽然抚掌而笑，连说三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