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看墨白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也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情。
“作为熟练使用无声无杖施法的巫师，你应该知道巫师施法的原理吧。”
墨白点头，“普通巫师施法的原理是利用魔杖为途径输出自身的魔力，再用咒语配合魔杖挥舞牵引魔力产生魔咒的效果。”
邓布利多点头。
“正是如此，但古代的巫师却完全不需要这些步骤，他们每一个都是无声无杖施法的大师，所以他们的魔咒自然不需要咒语，只有个名字就够了。”
无声无杖施法，顾名思义，巫师不需要魔杖为途径，也不需要利用咒语配合魔杖挥舞来牵引魔力，灵魂力量就是他们的魔杖和咒语，以此来达成魔咒的效果。
墨白点头，“难怪说即使有巫师潜质的人也不一定能学会一道咒语。”
想想即使到了现在，无声施法或许大部分成年巫师都可以，但无声无杖施法的巫师依然凤毛麟角。
“所以上古的大师们才会为了魔法界的发展简化魔咒，增加魔杖和咒语的辅助。”
“这虽然削弱了威力，但远远的降低了释放难度和控制难度。即使是孩子也可以开始练习。”
墨白看着符咒，“很可惜的是古代魔法大部分都失传了。”
古代的魔咒更加简单粗暴，符咒只要拓印上咒文，灌输魔力就可以释放。
但想让符咒释放现代魔咒，就需要附加上一系列“动作”。
“所以，想让符咒释放出现代魔法，还得给它加一个拿魔杖的手和喊咒语的嗓子？”
邓布利多笑着摇头。
“你已经给它加上了‘魔杖’不是么？”
墨白茅塞顿开。
魔杖的用途是沟通和牵引魔力。
那符纸和上面的咒文就是充当施法中魔杖的作用。
所以，现在只要解决怎么让符咒“念咒语”的问题就好了。
墨白冥思苦想。
普通巫师施法时之所以要念咒语，是要让魔力明白自己的“施法意图”。
这个时期的巫师处于“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的阶段，对魔力的控制不够精确，也不懂得如何直接用灵魂力量操控魔力。
换句话说，魔咒的存在就相当于一个程序，发明魔咒的人就是程序员，他们开发出来，其他巫师用就好了，完全不用知道这个程序是怎么写出来的。
所以需要念咒，直接让魔力“听懂”它要做什么”。
那如何让符咒明白启巫师的施法意图呢？
墨白撇撇嘴，又抽出一张符咒，简单的贯注魔力后朝老邓头一扔，同时张嘴出声。
“Expelliarmus。”
蓝光在邓布利多指尖消逝。
他眼中闪过赞许。
果然，念咒可以驱动符咒。
墨白却皱起眉。
但这跟用魔杖操控也没区别啊。
或许确实是在某些失去魔杖的时候符咒会触发奇效，比如一般巫师被缴械后，基本如普通人一样没了抵抗手段。
这时掏出一把符咒念动咒语扔出去，也算是个出其不意的手段，
但墨白觉得不行。
这样只能是个半成品。
毕竟念咒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足够有经验的巫师做出反制手段了。
他真正想做的是“傻瓜”式符咒，什么都不用做扔出去就能释放魔法。
是那种普通人都可以用的符咒。
没错，他做符咒的目的不单单是给赫敏防身，还有格兰杰夫妇。
既然如此，就得想办法在扔出去的同时，让符咒“听”到咒语。
而且还得储存住自己的魔力……
“你可以试试变形咒？”
变形咒？！
墨白骤然抬头，看着邓布利多。
老人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麦格教授应该跟你们讲过变形咒的定义。”
“当然，你别忘了我的变形咒很厉害。”
墨白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无论在密室里用栩栩如生的石蛇困住蛇怪，还是在伊沃庄园用石墙抵挡如雨般的魔咒，都可以证明墨白的变形咒比普通巫师强了一大截。
邓布利多却微笑着摇头。
“变形咒的定义是改变某种对象的形状和外观。在课堂上你们练习的是将火柴变成针对吧？”
墨白点头。
邓布利多半月形镜片后的眼睛盯着墨白，“但这只是变形咒的基础。”
“就算你可以将庞大的石柱变成巨蟒，其实与火柴变成针没什么差别，都是宏观的将物品变成另一个物品。只不过是因为天赋原因，你的魔力总量比别人更大而已。”
“我应该跟你说过，你作为巫师在魔咒的路上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这一番话让墨白沉默不语。
他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傲气了。
或许是因为单人灭了一个黑巫师家族让他有些膨胀，但此时他明白，打败一群乌合之众证明不了什么，那只是证明他的蛮力比他们强而已。
但在魔咒方面，距离邓布利多这种强大的巫师他还有很多路要走。
良久，他虚心看向邓不利多。
“所以变形咒的下一个阶段是什么？”
邓不利多很满意他的反应，捋了下胡须，却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有求必应屋，它用的是什么魔法？”
墨白的眉头再次紧皱，如同思考问题的学生。
有求必应屋可以将巫师心里的想法具象成现实物品……
“我觉得其中肯定有极高等级的摄魂取念，至于具象出物品，难道是……变形咒？”
看到邓布利多点头，“可是那里原本空无一物啊……”
“不对，那里有东西！”
墨白突然反应过来。
他闭上眼，用魔力感受着身边，超高的魔力掌控技巧让他轻易观察到身边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微生物，甚至空气本身，魔力在空气中犹如海水般徜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白一直坐在原地，邓布利多也不说话，安静的看着他。
突然，墨白手掌在空中一抓，一只普通的羽毛笔骤然出现在手中。
“空气中漂浮的微尘，细菌，甚至空气本身，不都是‘物品’么？！”
他的双眼亮晶晶的，“所以说，变形咒的下一阶段就是‘无中生有’！是微观与宏观的变形！”
邓布利多抚掌大笑，“我就知道是你的话，肯定能想明白。”
墨白则是怔怔的看着符咒。
“如果灰尘和空气都能变化的话，那声音和魔力本身呢？是不是也可以？！”
“声音”的实质就是以一定频率震动的空气，如果用魔力将其固化后附着到符咒上……
他再次闭上双眼，“Expelliarmus。”
只是单纯的念着咒语，什么都没做，与此同时用手掌挡在嘴前，似乎在感受声音在空气中一闪而逝的震动。
就这么一句一句念了许久，突然，手掌一抓，直接按向符咒。
手指在符咒上一划。
长方形的牛皮纸上原本只有拓印上的咒语，此时一道道带着波纹的细线渐渐在纸张边缘浮现，将咒语包围起来。
看起来玄妙而神秘。
拿起符咒，只单纯的贯注魔力，直接朝邓布利多一扔。
波纹细线和咒语同时泛起蓝光，空气中微不可闻的念咒声一闪而逝。
在他扔出符咒的瞬间，一道蓝光骤然袭向老人，发动的速度比刚才不止快了一倍。
邓不利多眼带笑意，单手一挥就把蓝光泯灭。
墨白则微笑着打了个响指。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