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哪里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一派闲适轻松的声音传来，万芳吓得浑身一震，赶紧抬头朝着声源处看了过去。
就看到程小舟正倚在门框边，抱着胳膊看着她们两个人。
“你……你不是不在家吗？”万芳大骇，心脏吓得直突突。
程小舟笑了笑，不置可否。
“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万芳一脸死灰，面色如同死去一样的灰败，她紧紧的盯着程小舟，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什么话？”程小舟故作不解，疑惑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话啊，还不就是……”
看着她要不顾一切的说出来，葛素芬赶紧拽住了她，吓得她终于回过神来。
她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月匈口，吓死她了，刚刚她差点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看着她们两个人的拉拉扯扯，程小舟微微笑了笑：“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刚刚你说把我卖了的事吧？”
万芳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这口气却又提了起来。
“你果然都听到了！”
注视着她的眼睛，程小舟的笑容更甚：“不止呢，还有你说我是爸捡来的孩子，这我也听到了，不过你确实让我心里算是解开了多年的疑惑了，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疑惑？”
“是啊，从小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母亲都恨不得把孩子捧到手心里，而你却从来都不爱搭理我。
我那时候只是以为你天性就这样，不是个把任何的喜爱流露在表面的人，但是今天我就一切都明白了，也真是谢谢你让我解开心结了。”
“程小舟，我可是养育了你多年，就算是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把我送进去？”万芳虽然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但是她这样问出来的时候还是流露出了害怕。
如果不害怕，她也不会打这感情牌。
“把你送进去？这也是个好办法啊！”程小舟摸了摸下巴，觉得她说的话可行性很高，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葛素芬身上，眼睛亮了一下：“对了，还有葛阿姨你！到时候你们可以在里面团聚，也挺好的。”
葛素芬本来就心虚，所以这会儿听了她的话之后，吓得瑟缩了一下不敢看程小舟。
万芳遮挡着身后的葛素芬，这会儿心里清明的很：“周全他们是你送进去的是吧？”
“对啊，我家周全肯定是因为你才进去的！”葛素芬听着万芳的问话，也附和着开口。
“是又怎么样？”程小舟笑着反问。
葛素芬被她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万芳努力的保持着心里的镇定。
“很容易啊，因为苹果。”
“我就知道是那些苹果坏的事儿！早就跟你说了，你让周全他们别打那些苹果的主意了，你非不听，早早跟他们断了来往多好啊！”万芳觉得有些愤恨，这话是朝着葛素芬说的。
葛素芬无奈的撇了撇嘴：“我早就跟他们说了啊，但是他们很有把握没有任何事的，所以我就懒得管这些了，哪知道会让这么几个苹果给坏了事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以后进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现在不想跟你们多说什么，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我亲生父母的信息。”程小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们。
“是思远把你捡了回来，我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捡的。”万芳没好气的说。
“你在撒谎，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撒谎时会耸鼻子的动作我是记得一清二楚的。”程小舟看透了她的小动作。
“我没……没有撒谎！当时他把你抱回来，就说是回家的路上捡的孩子，别的什么都没说！”万芳否认着。
“好，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我就去问他！”程小舟说着转身就要走！
万芳赶紧扑过去想要抓住她：“你别去！不能让他知道这些乱遭事！”
万芳知道，如果让程思远知道了这些事，肯定是要跟她离婚的！所以她不能让程小舟去找程思远。
然而，还不等她的手指碰到程小舟，就听到一道声音传来：“不用找了，我已经回来了。”
因为晚上有课，所以他今天特意回来的早，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些事，这些他从来不敢想的事。
“你竟然这么对待小舟？万芳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程思远不敢置信的看着万芳。
万芳听着他的话，顿时就来了脾气：“我没有良心？我对待她已经非常的好了，如果换了别人早就把她扔了，可是我养了她17年呢！你这么一句没良心就把我的付出给轻易抹杀了！”
“小笙那时候是因为实在没有了办法，这才把她托付给了我们，咱们不是答应过她吗？要把小舟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的！”
“自己的孩子？程思远，我没有你那么博爱，不是我的孩子我无法做到疼爱！程小舟你知道当初你亲妈给你取的什么名字吗？”
万芳说话间，转头突然看向了程小舟。
“什么?”程小舟镇定的反问。
“是程惜之，她说希望你将来遇到的都是珍惜她的人，不要像她一样被负心人耽误了一生，但是我觉得这么美好的名字你怎么可能配得上呢？所以给你取了程小舟这个名字，意思就是你如同一条小船一样孤独的在人海漂流。”
程小舟面色越来越难堪，她不再盯着万芳看，而是看向程思远：“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以往面对程思远的时候，程小舟都是恭恭敬敬的，但是今天她突然开不了口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叫他爸爸。
程思远猜到了她的心思，于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简单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是。”
“那我就安心了，有个虚无缥缈的母亲总好过有个不爱我的母亲，不对，她将我给了你们，也不见得有多么的爱我。”程小舟声音里带着失望，脸上的笑容有些讽刺。
“不是这样的，小舟你千万不要误会，你妈妈也是无奈的，她那时候年龄还小，可是却怀了你，当时正在上学的她也是没有办法的……”程思远忍不住为自己的好友说话。
“算了，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要去找她的。”都是让她失望的人，所以她没有想过要去找这个抛弃自己的母亲，更不会再认眼前这个从来不把她当成女儿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