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程小舟的一连几个问题，张帅傻眼了，有些无话可说。
“你们这样未免也太忘恩负义了吧？”半响，他终于挤出来了一句话。
听着他的话，程小舟冷笑了下：“就算是我们忘恩负义好了，估计也就只有你会觉得那是恩，在我们眼里并没有什么恩重如山，只有仇深似海。”
张帅无力的看着她：“你非要让我妈死是吗？”
“我可没有说过这句话，我要的一直都是一个答案，这你是知道的。”程小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答案？”张帅轻声呢喃着：“你不会是为了让我妈认罪所以想出来的骗局吧？”
“你觉得我会那么麻烦吗？骗局？你妈现在已经进去了，以她的心理素质想必要不了几分钟就会认罪的，你觉得还需要我想什么骗局吗？”
张帅有些认同她的话，毕竟他是了解他的母亲的，他的母亲一向是比较胆小，别人一吓唬也就认了罪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全都招认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你还不了解你妈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是非常的了解的吧？”
张帅想要点头，但是倔强却不允许他点头，只能梗着脖子看着程小舟。
“我说了，我只想要答案，这个答案你能给我，我就放了崔婶子，到时候我亲自去为她说情。”
“你的话可当真？”张帅如同看到了一丝希望，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当真。”
看着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万芳在一边心绪不宁起来，她无措的搅动着手指看着他们两个人。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是我，你要的答案不就是我吗！我来告诉你不就行了！”
听着她的话，程小舟回头看过去，看着她的眼睛，眼睛里闪动着冲动和不安，甚至还有冲动过后的那种浓浓的后悔。
她不安的看着人们，当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转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有些退缩的缩了缩肩膀，怯怯的看着大家。
其他人有些疑惑的面面相觑，良久才开口：“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刚刚程小舟说的要答案，她要的答案不是崔婶子背后之人吗？怎么程小舟的妈妈却突然承认了？她承认的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她就是幕后之人？”
听着这句话，其他人都眼睛都瞪大了，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万芳。
万芳接收到了他们的目光，有些心虚的为自己开脱着：“就那一次……我就做了那一次！”
万芳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那是一种鞭挞的目光。
这些目光让她如坐针毡，她心里的不安被扩大了，尤其是感受到了其中一道冷然的眼神，那是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
那眼神的主人是江海，此刻他正盯着万芳，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程小舟看起来那么的不高兴，她明明是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家了，但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的不开心，这是他看到她之后一直在心底问自己的话。
这会儿，这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而程小舟也是一直看着万芳，她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只能感受到一边的江海轻轻握住了她身侧的手。
朝着江海看了过去，就看到她安慰的目光。
程小舟有些想哭，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这一年来她无论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可是还都不曾想过要哭。
那是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她想要哭也没有肩膀是为了让她停靠的，所以她只能忍着，让自己不去做上辈子的那个小哭包。
然而，这久违的情绪一下子占据了她的内心。
“江海，有你真好。”她一边轻声说着，一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算是对他有所回应。
他这么久以后还是那个把她捧在手心的人，还是一直想要照顾着她的内心。
“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千万不要自己藏在心里。”江海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嗯。”程小舟轻声开口，算是对他的回应。
得到了她的回应，江海也算是安心了一点儿。
他们这边平静如初，另外那边却已经是炸开了锅了，大伙儿们都盯着万芳。
“程小舟不是你的孩子吗？你为什么要做出伤害她的事啊？”人们还停留在刚刚震惊中。
“我……”万芳看着这一双双疑惑的目光，索性就干脆把什么都说了。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与其被崔婶子招认出来，还不如自己说了来的痛快。
她什么都不怕了：“是啊，你们都觉得她是我的闺女，我就得保护着她，可是你们谁知道我的感受！
她有个只生她不养她的母亲，那个自私的女人只顾着自己逍遥快乐，将她扔给我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我自己不是没有孩子的啊，我自己有两个孩子呢，我得照顾我自己的孩子啊，养了程小舟十七年我就自觉对得起她了！”
“原来小舟不是她的孩子啊？我还说呢，怎么虎毒尚且不食子，敢情还真不是她的孩子啊！”
“养了别人家的孩子十七八年，也算是不错了。”
“是啊，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把人家卖了啊，这一卖再好也是不好了，以前再是付出也算不上付出了。”
“我知道我错了，我也特别后悔啊，小舟你就原谅我吧！”趁着这个机会，万芳竟然给程小舟跪下了，还紧紧的抓着她的裤腿。
看着她祈求的眼神，感受着她手下的颤抖，程小舟俯视着她。
她的目光居高临下，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你真的知道错了？”程小舟轻轻开口，目光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万芳觉得有些耻辱，但是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真的知道了吗？”程小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这样一遍遍的问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确定什么。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要知道万芳是真心悔改了的，就是想要明确的看到万芳的懊悔。
这才对得起她这么长时间的怨恨。
“小舟，我真的知道我错了，其实将你送走的那一天我就开始后悔了，但是我什么都不敢做，我害怕啊，我怕被你爸知道了这些事，他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和我离婚的！所以我不敢，不敢把你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