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柳问秦玉：“秦大老板和小影下过棋吗？”
“不明显吗？”秦玉反问：“我以为这个一出手就不留缝隙连一丝风都不放过的风格慕大小姐应该很熟悉呢？”
慕柳轻笑。
熟悉。
的确熟悉。
就是稍微有点不一样。
难度没那么高。
因有着先前的梳理，慕柳此时的每一步都更多了几分把握。
两人节奏都不慢，仿佛是提前做过演练。
又一次听秦玉报出点位，慕柳笑道：“我以为秦大老板不是会喜欢下棋的人呢。”
秦玉挑挑眉，说：“那得分时候，有趣的时候做什么都有意思。”
比如她在棋盘上大杀四方，看对面的人老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不就很有意思？
手机另一端刚放下一颗棋子的慕柳听到这话，又问：“那你经常和小影下棋吗？”
有趣？她的宝贝妹妹不就最有趣了？和她妹妹在一起的时候不就是有趣的时候？
慕柳理所当然地想着，却又觉秦玉说的有趣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秦玉的确不是这个意思。
“哈？”
秦玉冷笑：“经常跟小朋友下棋能有意思吗？”
慕柳下想了想。
嗯，很有意思啊。
没等接话，秦玉又说：“那小屁孩儿一点也不懂尊老，教她也教不会，我只能偶尔和她下下棋，经常下？那我怕是要气死。”
不懂尊老？
慕柳明白了，这个“老”指的是秦玉自己。
看来败绩挺多，被打击得不轻。
“难道小影没问你想赢还是想输吗？”
憋着笑的声音，听得秦玉一阵不爽，不屑地哼了声：“我可不是慕大小姐这样的小菜鸟。”
她是那种需要小朋友从头让到尾的人吗？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小影问你的时候你先说不需要，等到要输给小影的时候又反悔喊让她让让你，可小影是一个讲原则的好宝宝，她拒绝了你的无理要求，对吗？并且这种事情不止发生过一次，你不高兴就都记在心里，预备着找到机会就讲小影坏话——”
慕柳说出猜想，然后总结：“秦大老板，你真善变啊。”
“那又怎么了？小朋友没根据时机掌握我的需求，这就是她的错？既然不对难道不该改吗？她不改，那不就是更加不对了吗？”
秦玉理直气壮。
慕柳说：“不，小影没错，是你不对……”
说话间将手中一颗棋子放在棋盘某处。
秦玉盯着手机屏幕，笑了一声，打断慕柳的话。
“等等……谁对谁不对的先不谈，慕大小姐，我就问问你，你这是逗我玩儿呢？”
这一颗棋子落下，秦玉觉得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还说需要讲解？这像吗？
慕柳放下另一只手中的棋子，笑着向秦玉道谢，谢秦玉这么晚陪她下棋，也谢秦玉帮她理清思路。
虽说是不用秦玉再额外引导她，但若没有秦玉临时充当对手，她一个人还是得花更多时间来思考。
道谢很真诚，秦玉很受用，带着满意的神色挂断电话回病房去了。
相比起需要讲解来说，秦玉更满意慕柳能够自己领悟。
慕柳挂断电话没急着睡觉，她仍坐在桌前，拿着手机正打字发消息，与她妹妹分享心得。
池秋影病房外面走廊上，秦玉回房过后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响起窃窃私语。
走廊里很安静，悄悄说话的声音不大，只能让凑在一起嘀咕的两人相互听清。
“刚刚玉姐是在和慕姐下棋吧？”
池秋影门外值守的两人其中一个发问。
另一人回答：“应该是的。”
秦玉出来后没吩咐她俩远离，她俩就在离秦玉不远不远的位置，虽然因为夜深人静秦玉说话时音量并不高，但她俩还是能听见的。
从听到的内容来判断，很明显，她们玉姐是在下棋。
但是玉姐只是举着手机没操作啊，看起来更像是在打视频，再结合听到的内容……
先说话的那一人又说：“所以是慕姐摆了棋盘，玉姐从视频里边儿看着，再指挥慕姐走哪一步对吧？”
另一人：“对，我感觉是这样……”
“可是……玉姐不嫌麻烦吗？”
“应该是慕姐要求的吧？要不然玉姐才不会干这种麻烦事。”
“有道理……”
两人安静了一瞬，一起望向病房房门，然后最先说话那人的声音又响起：“但是我觉得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
另一人顿了顿，收回目光注视着同伴：“其实我也这样想……”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确了对方的想法，又一起点头，两个人凑得更近了些。
“你说会不会是玉姐和慕姐两个人可能都不知道……”
说着忽然停住，望了望那扇房门，有些心虚，两颗脑袋几乎贴在了一起，声音越发小了，稍微改了改口。
“咳……可能是她们两个人刚刚都不喜欢直接用手机下棋……”
“对对对……应该是都不喜欢，就刚刚那会儿不喜欢……”
两人小幅度但速度极快地点头。
对的对的，怎么能是不知道呢，一定是因为玉姐兴致好。
两人再望一眼房门，然后重重一点头。
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