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女人拽着胳膊潜入江底，宁天霄心中有一点憋屈，他感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这女人给踹下了水面。
而女人背后的白色小鬼，在女人不断下潜的同时竟然回过头来好奇地看着宁天霄。
如果能跟她说话就好了。
宁天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想法虽然有些荒诞，但他开了口，试图用口型跟她交流。
你是谁？
白色小鬼眯起了眼，她忽然转头趴在女人的耳边，像是说了几句悄悄话。
宁天霄头皮一炸。
完了，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有人智的溟魂，万一这小女鬼把自己能看到她的事情告诉这红衣女人，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江底。
而红衣女人丝毫没有动作。
白色小鬼回过头来，无声地笑着，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宁天霄愣了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被耍了。
酆都看不到溟魂，或许只能略微与自己身边白色的小鬼共鸣。
宁天霄在水下做了个鬼脸，而白色小鬼也同样回应了一个鬼脸，只是这鬼脸有些真实。
白小鬼直接把自己的一颗眼珠子给拿了下来在手里转了转。
如果宁天霄心理承受能力稍弱一些，他都得当场昏死在水里。
两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宁天霄的阵法在他第一次撤走的时候，已经被他自己悄然毁去了。
得，又要重来一遍。
宁天霄做了个手势，让酆都别跟着自己。
酆都眼中怀疑大盛，宁天霄走一步，她就跟一步。
水下不能说话，宁天霄胡乱比划着，想告诉这女人这是自己家的祖传秘技，不能让外人看。
奈何女人翻了个白眼，紧跟了一步，差点踩掉他的鞋底。
白色小鬼捂住嘴笑着。
宁天霄被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嘲讽了一顿，有些无语。
宁天霄在江底的泥上划了几个字：这是我家祖传的秘法，你不能跟着我。
酆都也写道：你跑了怎么办？
凉拌，反正你不能跟着我，要不咱们今夜就算谈崩了，大不了到上面去打一架，活着的自己来找东西。
一口气写了几十个字，宁天霄抛下随手捡来的棍子，头也不回地继续去试探剑的攻击范围。
而酆都脸色虽然不好看，也真的没有跟上去。
就在宁天霄走后不就，白色的小鬼忽然离开了女人的身边，一蹦一跳地跟上了宁天霄的步伐。
第一次发现这白色的小鬼在跟踪自己，是宁天霄扔下第三块石头的时候，白色的小鬼用宽大的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像是在跟他捉迷藏。
宁天看到她赤裸的双脚、肚子上的洞和小腿上犹在的伤疤，心想这溟魂也是个苦命的溟魂。
宁天霄用口型说道：“别藏了。”
宁天霄在心里琢磨着，这溟魂也能脱体而出吗？该不会酆都又跟上来了吧？
宁天霄不放心地张望了一下，没人。
白色的小鬼蹦蹦跳跳地跟着他，宁天霄回了几次头，都没看到酆都的踪迹。
宁天霄忽然有些羡慕了，这是什么高级的溟魂，竟然还能脱体而出？
宁天霄扔下第七块石头，白色的小鬼俯身下去看着石头上的符咒，好奇地用手碰了碰。
宁天霄急忙抓住她的手臂，但是已经晚了，火焰顺着她的手臂倏然烧灼上来。
白色的小鬼跳着脚无声地大哭起来。
姑奶奶，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宁天霄欲哭无泪。
但他忽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他竟然抓着这白小鬼的手臂！
从最开始接触溟魂开始，宁天霄就觉得这溟魂似乎都是无真实形态的，而面前的小鬼......
宁天霄打了一记哆嗦，看着这小鬼。
白小鬼抽抽搭搭地看着他，一张鬼脸更丑了。
宁天霄半跪下来，严肃地问道：“你是溟魂吗？”
白色的小鬼点头，露出白森森的牙笑起来。
“那为什么我能碰到你？”
白小鬼这次摇了摇头，抓住宁天霄的胳膊，竟然开始天真烂漫地荡起了秋千。
宁天霄袖子上拖着这没重量的小鬼，无奈一叹息，继续探索着剑的攻击范围。
白小鬼自己玩了一会，竟然开始往他的背上爬，宁天霄有些毛骨悚然。
他傻了。
但他背后的溟魂也没有防御，任由这白小鬼爬上来抱住了他的脖子。
宁天霄想哭，但在水下哭不出来。
怎么什么东西都想往他身上凑啊？
宁天霄转了一圈，已经能看到红衣酆都的人影了。
他向前试探了几步，剑意袭来，宁天霄都做好挂彩的准备了，剑意忽然慢了一些，足以让宁天霄躲开。
宁天霄想起今天白小鬼为酆都挡开攻击的情形。
商睿形辟
宁天霄回头看白小鬼，白小鬼在他肩膀上打着呵欠。
他向前再次试探了一下，剑意攻来。
宁天霄无声开口。
商睿形辟
剑意果然变得缓慢起来，宁天霄悠悠然退出了攻击范围。
白色的小鬼睁圆了眼睛，似乎怨恨他偷学了自己的东西，狠狠扯住了宁天霄的耳朵。
宁天霄嘶了一声，急忙从兜里翻出一颗糖来递了过去。
白小鬼抓着糖塞进了嘴里，满意地再次抱住了他的胳膊。
真好骗，上去之后暂时不能跟酆都那女人分开，再多骗出几句才行。
宁天霄下定了决心，走到了酆都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他愕然发现，酆都头顶竟然还有个溟魂，那溟魂是一片霜花。
见宁天霄此时回来，酆都显得有些不耐烦。
她做了个手势：“可以了？”
宁天呆了一下，酆都不满地拔出骨刃就要威胁，而白色的小鬼向着宁天霄伸出了手。
她仿佛是在说，给我糖，我就给你解决麻烦。
原来这白小鬼只是跟这酆都来玩玩的！她不是酆都的溟魂！
赚大了啊！这下子赚大了！
不过，宁天霄只有一件事情有点担心。
凌云宗自诩名门正派，如今他刚刚做宗主没几个月，妖有了，鬼也有了，以后不知道还会搞些什么幺蛾子进来。
难道以后阳关道走不下去了？是不是过段时间，凌云宗就能跟黑虎宗齐名？
白小鬼不满地揪住了宁天霄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