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想得非常好，可惜，还未正式开始，江南便出现了问题。
“这是谁干的。”长江流域上游的水利工程负责人钟淮披着雨衣，站在大坝的旁边，手指颤抖地指着支撑架。
旁边的工程师看了看钟淮指着的地方，大声道：“这……是尤江海负责的部分，钟工，怎么了？”
因为分工细致，每一个部分都有相关的责任人，这样能够更快地完成计划。
雨的声音和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钟淮只觉得头脑在这分钟变得如同下面的江水一样的混浊。
“先回去，先回去，让尤江海给我过来。”说着，钟淮跌跌撞撞地转身，看着还在施工的众人，怒道：“先停下，所有人，今天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这大坝，先回去休息。”
说完，钟淮快步走回去，其他工程师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钟工，怎么回事儿啊，凌院士要得急，下游的老百姓还指望这座大坝呢，现在停下又耽误一天了。”
“别说这么多，不停下，等完工了，这大坝也用不了，”钟淮狠狠道：“让尤江海过来找我，人呢。”
去通知的人回来，忙道：“今天他去下游了，现在找不到人。”
帐篷中，钟淮一把将身上的雨衣扯下：“帮我接通五院总设计部，我找凌月。”
说着，拧了拧一把袖子上面的水，其他地方湿了没关系，但是袖子上面的水要是进了电话，他们这唯一一部电话可就没了，到时候更加不方便。
凌月刚好在钱子林的办公室内，将第一部分欠了财务李少恒的计划书提交上去。
“这么快，果然不愧是凌院士。”
钱子林心情很好的打趣道。
这东西先交上去一部分，也好给李少恒有个交代不是，毕竟拿了那么一大笔钱呢。
凌月翻了个白眼，然后道：“钱伯伯，我来找……”
话还没说完，手腕上的微型电脑嘀嘀嘀的叫了起来。
凌月听到声音：“等一下。”
她将文件放在钱子林的桌子上，然后接听电话。
“喂，我是凌月。”
钟淮的声音特别大，外面的大雨的声音也稀稀疏疏传了过来：“凌院士，我是钟淮。”
凌月点点头，这个人是故宫定下的负责人，她当初看过这个人的简历，上一次会议坐在前面，桌子上有名牌，凌月自然有印象。
不过钟淮从没有主动来过电话，有什么问题都是现场解决，现在来电话，想必是出了大问题，忙问道：“嗯，我知道，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今天我检查一下水坝的情况，发现已经在建造中，存在一截的应力集中问题，主要是在左侧尾部，七米范围。”
“什么？”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凌月忍不住握了握拳头，深呼吸几秒，缓缓地闭上眼睛。
“你别挂电话，我现在计算一下。”
说着，凌月将钱子林拉开，坐在桌前，切换微型电脑计算页面，输入指令，让七号计算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几秒后，凌月这才开口：“现在在左侧十四米范围重新搭建支架梁，我没办法立即将修改图纸送过去，现在只能口述，你记得将参数记下。”
“好好好，你说，”钟淮握着笔，勾着身子，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电话。
“以左侧十米，外围三米为起点……”
一连串的数据从凌月口中说出来，即便钱子林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也能大概在脑海中描绘出来。
这一刻，钱子林这才知道，凌月的工作效率怎么这么快，不过是几秒的时间，便将一个难题全部解决，还附带上图纸参数。
“我都记下来了，现在就去办。”
凌月‘嗯’了一声，这才问道：“这个节点是谁负责的？”
她确实生气了，脾气好不等于没有脾气，这件事的性质非常恶劣，擅自更改设计师的图纸，这种事凌月从没遇到过。
“是尤江海，”钟淮默了默，脸上泛着红晕：“实在抱歉凌院士，这是我管理不当，若是提前发现，也不会有这个问题。”
凌月当即冷声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可能全程监督，但是这次更改我图纸的尤江海，麻烦你让他回京城，我不想在我的设计上，还出现这个人的名字。”
凌月抿抿干燥的嘴唇，“还有，不管后续会不会出现问题，我都会追究他的责任。”
说完，凌月将电话挂掉，钟淮有责任，但是绝不大，毕竟一个人要负责长江中游所有的项目，不可能每个地方都盯着。
钟淮却过不去自己这道坎。
没多久，军区士兵和警察将尤江海带回来。
钟淮‘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不怎么稳固的桌子摇晃一下：“尤工程师，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按照图纸进行建造。”
“什么意思，我那里没按照图纸建造了？”
闻言，钟淮怒气值达到顶峰：“压力承重，你按照图纸了吗？往外延伸了0.5米，你当我是傻子？”
“明明那样才是最合适的，而且能够最大地节省材料。”
尤江海并不认为这么做有错，这样做确实节省材料和时间，而且也不一定会出现问题。
钟淮失望地看着眼前不知悔改的人，没再说什么，传达一下凌月的想法，当即，尤江海押解回京。
钟淮看着不断挣扎的尤江海，缓缓地看着外面不曾停下的大雨，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参数发下去，这些工程师连夜按照参数绘制图纸。
当天晚上，所有吩咐全部布置下去，钟淮这才趴在桌子上写检讨。
而凌月挂了电话，便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怒火。
更改图纸的那人，若不是通过了审查，凌月都能怀疑是不是特务。
“凌月？”
钱子林轻声喊道。
凌月撑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钱伯伯，可能关阀需要晚两天了。”
钱子林听到两人的对话了，从中也能分析出一些。
上回的卫星项目，即便也出过问题，但是那是失误，可是这一次，却是擅自更改，两个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难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