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程锦行一脸凌乱。
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改变主意。
“快走，赶紧回去洗澡。”
黑着脸说完这句，乱慌而逃。
另一边。
陆棠正被一众知青簇拥。
“陆棠，你简直牛批大发了！”
“说救人就救人，比爷们还爷们。”
“当初方可琴话里话外都说你故意糊弄人，现在呢？脸都给她打肿了！”
众人兴奋地跟捡钱一样，全都脸色涨红。
当初大家都觉得陆棠太高调，现在……
这特么哪里叫高调，分明把自己埋进了尘埃里。
如果她早亮出身家背景，当初落水，搞不好整个村子的小伙子都下去救人，跟下饺子一样。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陆棠解释，“这件事另有内情，牵扯非常大，暂时不方便说，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众人对视一眼。
“苏秀秀和方可琴被抓，不会也掺和进去了吧？”
“她们还能保住命吗？”
倒不是心软不忍心，而是更担心自己。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小心眼，大家伙没少得罪她们，自己不好过，会不会干脆拉所有人下地狱？
万一攀咬其他人，万一有人真的相信……
下意识的，所有人绷紧后背。
“陆棠，”向阳小心翼翼问出声，“你能救程锦行，有没有把握也保住我们？”
“保住你们？”她不理解，“你们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啊，”向阳苦巴巴地皱起脸，“程锦行当初不也这样，天灾人祸谁也躲不过，不管她们俩谁做的事，认罪的时候肯定会牵连到其他人。”
典型的，临死拉人陪葬！
“放心吧，不可能出现这种事，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她们必须为自己每一句话负责，即使想胡说八道，也要看别人同不同意。”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林智开始头疼，“但是这俩人较真起来，一般人还真抗不过，就像方才，即便证据确凿，苏秀秀依旧振振有词，偏偏她说的话又很有道理，特别会拿捏人心。”
明明知道她做了错事，还会忍不住顺着她的思路考虑事情。
然后就发现，这些话特别有道理。
遇到这种人，真的会让人绝望！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陆棠又一次强调，“说话技巧确实对舆论有很大影响，但是公安不是打听八卦的群众，不会意气用事，你们尽管安心。”
就在这时，单栀夫妻过来，“棠棠，你在外忙活两天，肯定很累，走，婶子现在就送你回去。”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听到这话，陆棠立刻觉得全身疲惫。
“谢谢婶子，我再说一句话就走。”
她转向其他知青，“你们别胡乱思想，安心忙自己的事就行，如果有人坚持栽赃陷害，肯定会付出该有的代价。”
说完，朝大家挥挥手离开。
苏秀秀从来没被公安抓起来过，她遇到最可怕的事就是被关在大队部。
那次，她凭借自己的本事逃了出来。
然而现在，却不敢再这么自信。
蛮横归蛮横，她就是个普通人，对公安叔叔的畏惧也刻在骨子里。
“公安同志，冤枉啊，我真的没写过举报信！”
“你们别抓我走好不好，求求了。”
“我保证以后好好跟别人相处，再也不欺负人，也不说别人坏话。”
“我还小，不能蹲监狱，呜呜……”
车越走越远，很快就离开红星生产队的范围。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涌入脑海，苏秀秀也越来越害怕，甚至顾不上与方可琴撕逼。
“小同志请放心，”副驾上，赵启山承诺，“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苏秀秀心里发苦。
怎么办？
自己好像不是好人，性格很糟糕，人品也差劲。
“公安同志，你们真的能查清真相吗？”
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自己黑历史又那么多，真的还能等到一个公道吗？
“一定会，雁过留痕，再完美的计划都有破绽。”
赵启山说完，双眼微闭，不着痕迹地打量上车后就沉默的方可琴。
苏秀秀这样，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方可琴太镇定了！
要么胆子足够大，要么见识过大场面，否则压根没办法解释她的异常。
苏秀秀还是很担心，绝望地抱着自己哭哭啼啼。
方可琴很不耐烦，却不敢表现出来，别过脸看向窗外掩饰情绪。
明明已经确定笔迹是苏秀秀的，为什么连自己也抓进来？
莫非，是想给陆棠报仇？
好歹是国家干部，还能不能要点脸？
明目张胆的公报私仇，就不怕被人举报丢了铁饭碗？
等事情了结，一定得向有关部门反应这个问题。
方可琴并不觉得自己会出事，非常平静，即便进了审讯室，也一点没慌乱。
“姓名？”
“方可琴。”
“年龄？”
“二十三岁。”
“两天前你都做了什么？”
“除了待在知青点，只在村里散了一会儿步，没有出过村子。”
“有没有人能证明？”
“有，整个红星生产队都知道。”
“为什么故意误导村民？”
听到这，方可琴才意识到究竟哪里出了纰漏。
面部慌乱一瞬，很快恢复平静。
权衡利弊后，她没否认这句话。
“我和苏秀秀不对付，她下乡晚，年纪小又吃不了苦，我觉得她不容易，当成亲妹妹照顾。”
“她三番两次闹腾，连累村里人对我也有了意见，然而，她不仅不悔改，还拉我挡大粪。”
“后来，村里不想再忍要把她退回知青办，也是我想法设法救人，结果呢，她脱身的第一时间颠倒黑白反咬我。”
“我承认，我对她确实有偏见。”
“但是，先有因再有果，若非她人品太差，事情根本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审讯人员点头，“所以说，你承认故意陷害苏秀秀？”
“不承认，笔迹就是她的，这不是陷害，仅仅陈述事实。”
“我确实掺杂了私人感情，但是并没有冤枉人，苏秀秀如此恶心，怎么讨伐都不为过。”
“不过，我也确实有错，那么严肃的场合，不该因为一己私欲影响你们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