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段. 游戏开始
神棍找我玩游戏，说是能探知人类潜力。
她学艺不精，我毫无知觉。
却在这天夜里，梦到了一场游戏。
我站在华丽的城市，这里被誉为最有财力的天堂城市d城。
这里却与想象中截然不同，它有着极度光鲜的一面，在光的后面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快点走！”我被后面的人推搡着，一个眼神阴翳的男人，他留着板寸，眉毛上划开两道断眉，那鹰钩鼻放在天王身上是帅气，放在他身上，则是完美诠释了他的个性：阴冷无情。
将我们一行人带到地点，他一边和旁边交接的人说着什么，一边骂骂咧咧地签字。
“数好了，28个。”
28个人里，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拥有清醒意识，自己在参加第一轮游戏？又有多少人是没有意识的Npc？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在心里重复；没有生命危险，没有生命危险。
直到我们被拉进“仓库”，消毒水味、血腥味充斥着鼻腔，我才明白，死亦何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恐怕才是人们应该恐惧的。
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人挺着至少有五个月的大肚子朝我们走来，她走得很慢，精瘦的脚踝上还套着铁球。
带头的男人见那孕妇走远，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后，又催促着我们往前走。
四周的小房间在经过时，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一间里住着许多人，他们睡在铁架床上，十几人共用一个卫生间。
我必须从这里逃出去。
我的念头刚刚升起，就被那男人一脚踹进了一间屋子。
和我一起进入这间屋子的还有五个年纪相仿的少女，不足十平米的房间睡下六个人，一个大通铺，还不如刚才看到的铁架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嘈杂声吵醒，刺眼的亮光逼得我虚起眼。
是让我们上工的人，我们必须在女人的带领下冲澡，换上统一的衣服，然后站到标尺前照相，身高、体重、都是我们需要经历的检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身体健康方面的检查。
就像是入学前的身体检查一样，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看着前面整齐有序的队伍，又觉得少了咋咋呼呼的聊天声，这里的一切都死气沉沉的。
“你们将每个人获得一只魔兽，与它和平相处，共同成长，才能在未来的战斗中存活下来。”这恐怕是进入这里之后听到的最有温度的一句话。
我抬起眼，看向那说话的女士。
再看向她身旁的牢笼，比起我们居住的环境，这些魔兽竟然享受的是单人间！
真是人不如兽。
但是很快，我从这种自我催眠中清醒过来，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境遇，竟然将自己处境的悲惨和它们进行比较。
真正的强者应该反抗命运带来的不公，而不是与弱者攀比待遇。
突然，一声凄惨的尖叫，一个男孩被拍在铁笼上，成了碎尸，血肉模糊。
弱者？
我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飘。
“每个人都有选择魔兽的权力，但你们要注意，这是一次双向选择。”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前面那具尸体就是她让大家看到的示范。
果然，能在这里生存的人，哪儿有那么多心慈手软，不过是为达目的的语言艺术罢了。
去他的双向选择，选错了就变肉酱的那种？
“我不选。”一个女生怯生生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女人走到她面前，一巴掌将她打到地上，让旁边的两个护卫过来将她打晕拖下去，接下来的遭遇，没人会认为比当场死亡更好。
我已经无力吐槽这选择，死亡率极高。
接下来，大家都不再试图取巧，而是直面死亡与那比率极低的幸运。
前面18个人都噶了，我只能安慰自己，那些都是Npc。
我走到一个个笼子前观察不同的魔兽，最终停在那体型精壮、目光凶残的那只面前，头顶漂浮的是贵人指数：18。
比起前面那些，这已经是最优选择了，虽然长得丑点。
按照我的审美，前面的肉墩墩的，看着还能勉强算是可爱，面前这个，我打开门进去，看着它结实的肌肉在短毛之下若隐若现，身上还残留着各种伤疤。
伸出手，它走过来，借着光，让我看清了它的脸，一道斜三的抓痕将左眼抓伤，它只有一只眼可以视物，却用目光锁定了我。
对峙了大约10秒，好像过了半个小时。
我大汗淋漓，脑海中蹿出各种念头，它的眼神从审视到锐利。
“您想炸着吃不？生吃有细菌。”我试图用自己的尸体讨好一只魔兽。
它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伸出一只只有四指的爪子，搭在我的手上，淡淡的银光升起，契约成功。
我是第一个和魔兽完成契约人。
带着他走出牢笼，我还有些困惑，难道它是要和我去睡大通铺？
就不能让我和他一起住个单人间。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它也是玩家之一：徐然。
在这一刻，我们在游戏里重逢。
第十二段. 梦境&现实
我醒过来，大口喘气，自己还在这朴实无华的大学宿舍，两人一间的寝室虽然不大，却透着温馨，床下是书桌，床上有空调，房间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木香味。
相较于在那壕无人性的城市底层感受贫富悬殊。
我还是更喜欢学校的氛围。
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是徐然发来的，他说已经在楼下等我。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
“要不你先去操场跑个1000米？”我提议，徐然否决。
“10分钟内下来，别化妆，你的技术也画不好。”这个即将成为男朋友的人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感觉，让我有点泄气。
穿什么呢？
打开衣柜，是浅蓝色的t恤，还是淡绿色的t恤，又或者是鹅黄色的t恤。
我忍住自己翻动衣服的冲动，反正将整个衣柜翻烂了，也只有t恤搭休闲裤。
最终，我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挣扎着带了一副眼镜框凸显自己的书卷气。（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不多的气质里，最亲民的那种，就是有点呆又有点文静的样子。）
我们决定去学校最佳约会地点：图书馆。
虽然不能说太多悄悄话，但是可以传小纸条，两人拿了几本书，坐在一起分享最近的趣事。
我率先在草稿本上写出问句：你究竟看上我哪？
徐然拿过本子，写了半天，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时，才传过来给我：你改也来不及了。
服气，我转过头不想理他，真不知道学校里那群女人追着他跑的时候，知不知道这人毒舌。更讨厌的是他能预判你的预判。最终以智力碾压，让你感受不到一点斗嘴的乐趣。
大约到了饭点，两个人就一起去食堂吃饭，每次路过香喷喷的外婆菜炒饭，我们俩就对视一眼。
“还是吃干锅土豆烧牛肉。”我们俩都通过了这项提议。
“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你变成了一只受伤的大宠物。”我比划着，或许是两人熟悉的关系，我会觉得那浑身是伤的魔兽也没有那么恐怖。
“然后呢？”徐然仿佛对这个话题有点兴趣。
我开始讲两人的遭遇。
“所以，我们相遇之后，住进单人间了么？”这事我挺介意。
徐然目光炯炯地看向我，他突然的凝神专注，让我感觉整个食堂都安静了下来，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啥，只是在这样的眼神下有些不知所措。
我必须承认，自己是在试探他，因为一个梦境开始胡言乱语的我未免有些可笑。
但是，这个梦境的真实度，能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差异。
“我们后来，大杀四方。”徐然将一块土豆夹到我碗里，眼神里有着宠溺，又有些说不清的落寞。
“这个剧情倒是可以接受。”其实，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不吃肉，从两年前开始，就不喜欢吃肉。为了合群，并没有说出来，偶尔还会点带肉的食物做掩饰。
“你想吃独食？”我忍不住再次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了解我。
“你想要？”他夹起一块牛肉，挑眉问。
不上套，我白了他一眼，“不想。”
在见过梦境中的血肉之后，我现在对肉的反感到了一种肉沫都不想碰的冲动。
看着碗里的白米饭，刨了两口，配上土豆，这就是传说的精致碳水配碳水，看了一眼干锅里的芹菜，赶紧找出来，得把膳食纤维安排上。
一抬头却发现抢食的人，只是一脸微笑地望着我，看得我心跳加速：我家的徐然真好看，眼睛里有柔柔的光，像是大多数人看到喜爱之物的模样。
“小苏，拼个桌。”哪个不懂事的电灯泡？
我一抬头就看到李默笑脸盈盈地走过来，他啊，真没眼力劲！
“哥，你能不能带着你的女朋友们找个角落坐？”他是少数我不怕会扣贵人指数的人。因为从小，咱就这么闹，直到他跟父母去沙漠，他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一定要回来找我。
“那当然要陪我妹。”
捣蛋鬼！
虽然在我的积极作用下，他甩掉了3个绿茶，2个白莲，差点和一个女装大佬去开房。
但是，这一切都是看在钱的份上：分手一个1600块。
金钱让我堕落，我却甘之如饴。
我的脑海中冒出一些细节，好像，我和徐然真的在城里，杀疯了。
地下赌场，有魔兽间厮杀的表演，没有同伴和拥有同伴的魔兽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是不一样的。
“情感的羁绊能让野兽超常发挥。”这是流传在管理层的一句名言。而他们的羁绊不是魔兽同类，而是与人建立的羁绊。
我帮它包扎，它陪我训练。
一人一兽拥有半个月的时间建立感情。
我跟他缔结契约的那一刻起，就能感受到力量从结契的那一刻开始觉醒。
除了可以观察众人头顶上的贵人指数，我还可以看到他人的实力。
身边这头魔兽竟然是SS级的，距离顶级SSS级，仅差一步，但是根据周围人的讨论，它只是b级的魔兽。
藏拙？
想到这里时，我不禁惊讶于这头魔兽的智力。
在这无尽打斗杀戮的地方，它必须要隐藏实力，才能不被逼到绝路。
我试着与他交流，在白天，它基本不会搭理我。
只有在夜里，他才会睁开眼睛，那双琥珀色的双眸，瞳孔比平时小了一圈。
“别害怕，我们会赢得最后胜利。”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
进入这个游戏后，我一直以为是重在参与，并没有想过一定要走到最后。
特别是这里的保护玩家机制，无论是以什么方式死去，都不会太痛，最终醒来也会遗忘这里的所有记忆，成为一个普通人继续自己的生活。
如果赢了，我有机会进入更好的学府去实现自己的梦想，高额的奖学金以及创业基金是给予胜利者的奖励。
我的思绪百转，最后变成了低声的回应：“我可以看到对方的战斗能力，应该可以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