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背在身后：“小师父的手好暖，我的手冷冰冰的。”
“......”
说完，她自己先皱起眉头，怎么感觉像是故意在吃人家豆腐的女登徒子。
虽然她确实也有故意的成分在。
和尚单手捏着佛珠，对她方才的行为没有任何的表示：“施主可要添一件衣裳？”
“不必，小师父冷吗？”
“贫僧不冷。”
“......”
闫禾点了点头，越过他看向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两人。
“他们来了。”
巫思从始至终在旁边看着，心里是越看越凉。
他们公主怎么总是对和尚情有独钟。
护国寺的那个也便算了，好歹样貌出众，气质如尘，身份也无可挑剔。
如今这个闲散和尚，难不成真有心要把人绑了？
闫锐远远的就已经看见，闫禾对人家和尚动手动脚的了。
上前轻轻把人拉开。
“赤丹，无相师父是出家人，要保持距离，不可无礼。”
“我没有。”
他不信，满眼的怀疑。
闫禾朝出家人抬了抬下巴：“你问无相小师父，我有没有对他无礼？”
一句话把几人的注意力都挪开了。
和尚捻着佛珠，嘴角扬了个极小的弧度：“施主只是把佛珠还给贫僧，冒顿施主误会了。”
“......好吧。”
他都觉得没有了，闫锐还能说什么。
阿尔莫到底是在草原上的国家，大部分的玩乐自然也都是在草原上。
几人从马场出来，只听空中一道道雄浑破天的鸣响。
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和威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只巨禽张开双翼，掠过树梢，俯瞰大地，翱翔于天地之间。
锐利的双眼透露着浓烈的霸气之感。
“这是？”
“我养的。”
闫锐抬头，一声哨响，原本还在空中展翅的飞禽瞬间旋身。
直直朝地面而来，掀起一阵锋利的锋刃。
却格外乖巧地立在闫锐的肩膀上，一双眼睛格外好奇地落在两个陌生面孔。
时墨衡用折扇在掌心处拍了拍，按捺不住想要伸手摸。
但鹰可不是什么温和的飞禽。
闫锐抬手，等它稳稳站到了手背上，才送到他面前。
“二皇子摸摸？”
“可以吗？”
“自然。”
闫禾站在后面看着他们交谈，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也没有催促，等着他们。
直到和尚转身，来到她面前：“阿弥陀佛，听说施主去过中原？”
她才有些意外地抬头：“对，三个月前去过京都。”
然后沉默了，无话了。
闫禾眨了眨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一句。
又没有下文。
倒像是没话找话。
她重新把视线挪开：“小师父不去看看那两只雄鹰？”
“墨衡比较感兴趣。”
“嗯。”
闫锐应该很喜欢时墨衡，平日里对两只鹰可是宝贝得厉害。
两人过来的时候。
竟然说如果他喜欢，可以挑一只带走。
“......阿兄舍得把鹰送出去？”
“难得知己，一只鹰而已，相信三皇子会悉心照顾的。”
看那样子，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要送哪一只。
只是可惜，很快就被拒绝。
时墨衡转头朝闫禾与无相看了眼：“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我游历四方，怕是有心无力。”
“无妨，那我先替你养着。”
......................
.............................
几人进了王城，除了风格与品类会有所不同，其实街市总体大同小异。
闫锐与时墨衡勾肩搭背说着话。
把闫禾他们远远丢在了后面，自顾自一股脑的往前走。
也没有要停下来看看的意思。
闫禾侧眸扫了眼不断吆喝的店小二，抬手拉过一旁的和尚就走。
“诶？公主？”
巫思愣了下，抓紧跟上。
店里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帽子都有，但全是阿尔莫的风格。
闫禾把人拽进来就松开。
指了指挂在角落里的白色毛绒帽子，让店小二帮忙拿下来。
“姑娘慧眼，这顶帽子可是狐狸毛制成的，暖和得紧。”
店小二说着，不自觉瞄了眼在旁边没说话的和尚。
又拿了另外一顶差不多的下来。
闫禾接过，摸着确实很舒服，而且好看。
她刚刚一眼就看中了。
转身抬手，然后发现对方太高了，根本就够不着。
“低头。”
巫思：“......”
他们公主真的疯了，怎么办？她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
还是找个机会同王后报告才好？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见那清冷和尚听话弯腰，放低了身子。
狐裘帽子已经戴了上去。
闫禾扯了扯两边的毛绒护耳，正好把和尚的两边耳朵都给挡住了。
手不小心碰到，果然是冰得吓人。
她抬眼，恰好对上深邃黑沉的凤眸，此时此刻，温和退去，像是一个能吃人的旋涡。
稍有不慎就要被卷进去。
让人很难不怀疑这是同一个人的眼神。
“小师父有没有暖和点？”
闫禾垂下眼帘，躲开，往后退了两步。
“好看，漠北不比中原，这么冷的天，还是要小心冻着了。”
她看着光秃秃的脑门都觉得冷，她准备衣裳的时候，只记得他们要换。
而且确实是挺好看的，与他身上的衣服正合适。
和尚卷缩着手，慢慢站定：“多谢施主，贫僧暖了。”
“你昨日来的？”
“嗯。”
“昨日便来了，怎么也不想着买顶帽子御寒？”
“贫僧习惯了。”
“......”
闫禾掏出荷包付钱，看到另外一顶被店小二拿下来的帽子时。
这才想起来时墨衡还没有。
转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瞧的和尚：“三皇子呢？”
“他不用。”
“不用？”
大概是她的神情过于惊讶，和尚捏着佛珠的手一顿。
突然又改了口：“他内力深厚，应当不用。”
“要不我们还是给他带一顶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句话给他说高兴了，嘴角扬了扬。
“贫僧听施主的。”
闫禾直接拿了店小二挑的那款，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