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禾仰着头看他，上一秒都想好了明日送他出漠北，想不到下一秒就被他几句话给砸懵了。
还俗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正想着，脑后被轻轻碰了一下。
“所以，闫闫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往日里礼数都没有了，即便不是施主也该唤她一声赤丹公主。
言语中尽是亲昵。
如果说闫禾在刚才还不自信，那么现在，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
却还是摇头，没有说话。
手很快被松开了，热源离开后，寒风吹得她的手开始泛凉。
还不等她说话。
脸颊一热。
男人两只手小心捧着她的脸：“我心悦你，喜欢你。”
闫禾心里有着隐秘的开心和无法言语的难过：“所以你是为了我还俗的吗？”
“不是。”
他突然靠近，把话说开了后，完全是不管不顾了。
在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亲，带着无限的克制和安抚：“是我佛心不稳，还俗不过时间问题，与你毫无关系。”
“你不必有任何的负担。”
“......”
闫禾怔怔地与他对视着，然后拉住他的手腕：“无相......伽......你非礼我。”
“君羡，今日不是还叫过？”
“......”
我话里的重点到底是哪个，你能不能搞清楚啊大哥？
但是经过他这么一提醒，闫禾也想起来今天赌气。
让他叫赤兔为君羡的事情，现在莫名就有几分心虚了。
“你真的不回去做你的佛门弟子了？”
“嗯，尘缘未了，一切皆有定数，闫闫不必忧心过多。”
不远处的篝火晚宴还在继续，点点星光在漫天飞舞着。
闫禾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
把他的手拉下来：“不回护国寺了，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娶你。”
“......”
“或者闫闫娶我也成。”
“......”
闫禾直接把他的手甩开了，扭头就管自己走：“态度转变这么快。”
声音虽小，但还是一字不落得进了男人的耳朵里。
他抬脚跟上，重新把人给揽了回来。
这次是真的抱紧紧的，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了。
“我不好以时君羡的身份来漠北，原是打算看一眼便走，下次再找机会寻你。”
闫禾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没忍住勾了勾嘴角：“那你怎么又说了？”
“因为小公主刚刚的架势，好像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老死不相往来是不可能的，她也会想见他。
男人没说话，只手把人搂得更紧了些，鼻尖在耳侧轻蹭着，汲取她身上的香味。
“还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
“那不难过了？”
“......”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半晌才晃了晃脑袋。
好在众人的心思都放在了篝火上，此处又昏暗，否则旁人的好奇恐怕都挡不住。
漠北民风开放，虽没有那么多的限制和束缚，但认识闫禾的人却不在少数。
被发现了，指不定要开始三堂会审的。
闫禾从他怀里出来，感受脸颊上滚烫的温度，再次开始：“你......逾矩了。”
她最多就是蹭个抱抱，拉个小手。
再多的，她都不敢做。
“嗯。”
男人面不改色，目光沉沉，黝黑的双眸盯着她，丝毫不掩饰其中的侵略意味。
揽在腰身的手慢慢收紧，甚至都没有打算要放开。
用行动表示语言。
这点逾矩远远够不成他想要的，一丝一毫都够不着。
分明在此之前还是护国寺里温和平静的佛子，如今却更像是草原里的一匹恶狼。
盯着眼前的这只绵羊许久，随时准备拆吃入腹了。
闫禾被他看得有点虚。
“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免得他们找不到。”
说完转身就要走。
却再次被拉住手，等她转身之际，高大的身影突然倾身。
把她想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温柔低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炸开：“我早便想对闫闫逾矩了，很早很早......”
在寺院中长大的佛子，哪里懂得怎么与人亲近。
亲亲像是狗啃，毫无章法，又用力又不知道分寸。
总是把人咬疼了。
怀里的小公主伸手在他的胸膛上拍打着，却半点作用都无。
只能默默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坏和尚......流氓......登徒子......”
“闫闫骂得都对。”
他赢了。
这人没脸没皮的本事长得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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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锐跟着队伍转圈，视线一直在周围转悠，也不知道那丫头跑哪里去了。
根本见不着人。
他每次想要钻出去看看，又被时墨衡给拉回来：“闫锐兄，去哪儿？你快教教我如何跳，我都要跟不上了。”
无法，他只好又回来。
在又一次转头时，方才不见的两人终于出现了，还是原来的位置。
闫禾。
清丽的脸上满是笑容，眉眼弯弯如月牙，比中间的篝火都要绚烂几分，别提多开心了。
融入其中，好似一直没有离开过。
闫锐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时墨衡和后面的巫思默默收回视线，继续跟着人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篝火晚会能持续很久很久，等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热闹半分未减。
几人走在回城的路上。
“赤丹，你们方才去哪儿了？”
“嗯？去哪儿了？”
“我问你们呢。”
“我们哪也没有去啊，一直在呢。”
闫禾面不改色，她实话实说，确实没有离开，一直在附近走动。
闫锐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在瞎说，把心里那点疑惑也给打消了。
重新勾着时墨衡说话。
两人自顾自在前面走着。
闫禾脚步一转，抬手悄悄勾住男人的手指。
很快，整只手就被包裹住。
走在后面的巫思默默瞪大了眼，用力闭上，重新睁开。
还牵着。
感觉天已经塌了。
他们公主跟这个和尚已经已经牵上手了。
怎么这么快？不是今天才刚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