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鹰在警局跟沈若雪交谈了近一个小时。
交谈还算融洽。
但凡沈若雪手头上有直接证据，她肯定不会放过叶飞鹰。
这不是针对叶飞鹰本人，两人没有任何私怨。
但她忠于职业和理想，秉着抓捕罪犯的原则。
远一些的，怀疑叶飞鹰是王蝎子的帮凶。
近一点，就是吴河被杀一事，人家凶手都一五一十告知，指认叶飞鹰了。
她非常想要查出真相，将叶飞鹰绳之以法。
但也知道叶飞鹰和秦家有往来，就这么三两句话，根本奈何不了他，更多是为了找出言语破绽。
叶飞鹰，对这种女人敬而远之。
看她态度和反应，如果亲生父亲犯罪，会怎么做呢？
如果抓，那是个不近人情、铁面无私的人，最好远离。
如果不抓，就是双标……
一离开警局。
叶飞鹰接到了许小媚的电话。
“飞鹰，我有事要离开东江，房子钥匙放在物业那里。”
电话里，许小媚声音不对劲，透着一丝焦急。
“什么事情，你要去哪儿？”叶飞鹰意识到不妙，继续追问。
必然是有些难言之隐，才这么遮遮掩掩。
但他想不出来，许小媚有什么不好明说的。
“我……我的家事。”许小媚微微咬唇，已经在离开东江的公路上了。
“是陆轩？”叶飞鹰立马意识到了，只有这个便宜儿子有事，许小媚才会这么慌张。
许小媚停顿了一会儿，才点头，“嗯，他在鲤溪的地下赌场被人扣下了。”
“赌场？这兔崽子还赌博啊？吃喝嫖赌，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你不是说，要跟他断绝关系吗？还管他死活？陆恩豪呢？”
叶飞鹰颇为恼火。
“不知道，还没联系，但我怀疑这件事和他有关。”
许小媚无奈叹气。
“算了，见面再说，我在柳桥东路十字路口等你。”
叶飞鹰强硬地说道。
“我能处理好的，飞鹰。我能有这么大的产业，也不是全靠娘家人脉的。”
许小媚不愿意叶飞鹰插手。
“我不放心，能开地下赌场的，能是什么简单货色？
你能确定那俩窝囊废惹了多大祸？”
叶飞鹰态度越发严厉。
车里，开车的魏胜男忍不住说道：“小媚姐，鲤溪的花豹是个狠角色，开口就两三千万，手底下一群恶徒，他的地盘是狼窝，就我们俩去他场子要人，未必会顺利。叶飞鹰虽然讨厌，但有他帮忙，会避免一些隐患。当然，或者联系您亲朋好友，看看有没有跟花豹熟悉。”
鲤溪花豹的恶名，传得很广，连东江这边都有人谈之色变。
魏胜男前些年路过鲤溪，因为一些纠纷，出手废了几个花豹的手下。
“算了，如果不答应，飞鹰也会跟来。回头他还会对我发火。”许小媚最终点头，笑容复杂，夹杂些许感动。
车辆在路口调转方向，前往柳桥东路。
叶飞鹰站在路口。
车一停下，就把副驾驶座的许小媚，拉到了后车座，颇为不爽。
“许小媚，你真行啊，我不多问的话，你就瞒着我去救人了？说好的断绝母子往来。”
叶飞鹰将她架在大腿上，毫不犹豫打了她一下，像是打小孩屁股。
许小媚大为丢人，面色涨红，“我不是去救陆恩豪，他就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眨眼一下，可陆轩终究是我儿子。再狠心，我也没法做到见死不救。”
叶飞鹰狠狠捏了她一下，“这个便宜儿子是个惹祸精啊。你还要管他一辈子？”
“这是最后一次……”许小媚闷哼一声，“好不好？”
“虎毒不食子，我还能说什么。”
叶飞鹰无奈回答。
“他们父子俩一起去赌博？”
“应该不是……”许小媚稍稍正色，“事情得从前阵子，陆恩豪想跟我借钱说起，就是你去我家那天，他那次找我，就是为了借钱，要借1500万。”
“他的情人在花豹的赌场里输了上千万，其中一千来万是花豹的高利贷。
据说现在人还没回来。
小轩这家伙，不好赌，之前我跟他决裂，他跑东江这边来，跟狐朋狗友厮混。
可今天赌场那边来电话，父子俩都在那。
我怀疑小轩是被陆恩豪下套，坑到那里。
陆恩豪想跟我要钱，我绝对不会给。但如果他哄骗小轩过去……”
许小媚进一步分析。
这是陆恩豪那王八蛋能做出来的事情。
叶飞鹰冷哼一声，“这个老王八！他哥不是很有钱吗？”
许小媚无奈摇头，“有钱，但愿不愿意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估计陆恩豪去要过，但没要到。那家伙早年就坑了他大哥不少钱，兄弟早就到决裂边缘了。”
叶飞鹰不再言语。
“唉，对不起……”许小媚突然道歉，露出一分哀苦，“你真不用帮我的，咱们的关系最多是情人，各取所需，你想要了，可以找我，没必要介入彼此生活，感情深了，反而痛苦。一想到我的年龄，都能叫你妈姐姐了，我就难受。”
“那不行。”叶飞鹰一挑眉头，调侃道：“老天爷让我碰到你这么个富婆，我不想努力了，还有个退路。”
“小混蛋，你就这心思？”许小媚羞恼张嘴，咬了他肩膀一下。
“当然！”叶飞鹰大手四处游移，理直气壮道：“我得看紧你一点，尤其你不能给其他男人花钱，那些都是我的！不该花的钱，一分钱都不能花！”
“完蛋了，我引狼入室了。你比他们更贪婪更狠心，要把我吃干抹净。”
许小媚楚楚可怜，实际上却是在跟叶飞鹰调情。
她自认为比其他人更懂叶飞鹰。
他要真想要钱，许小媚也乐意花钱，倒也不用省了一些不必要的担忧，担心叶飞鹰玩腻了就远离她。
开车的魏胜男，眼神突然露出狠色，总算明白叶飞鹰的目的了！
可她不理解，许小媚的反应，说是害怕，可又像是情人撒娇。
又或者是小媚姐有什么把柄落在叶飞鹰手里？
魏胜男开始担忧。
“我不管陆恩豪和他情人！”叶飞鹰好一会儿，突然严肃强调，“他们死活无所谓。看在你的面子上，最多带陆轩出来。”
“好。我说过，他们死活跟我无关，但就怕花豹那边不答应。”许小媚当即点头，“你要是有实力和花豹谈判，那最好不过。”
叶飞鹰转而在手机搜寻起联系人。
秦美霞？她显然不合适，处于家族边缘，跟其他兄弟长辈有嫌隙。
而她和许小媚两人要是碰到一块，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最后，他给华文才打去电话。
堂堂华家少东家，有他当中间人，那什么花豹，总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