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空气中的寒意，也照亮了摊开在余华面前的一大堆兽皮书册、竹简卷轴，以及一些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石板和玉片。
余华盘腿坐在火堆旁，像一座小山。
苏青璇则满脸羞愤的半躺半坐在余华的怀里，他的一只大手始终控制着苏青璇，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随手拿起一卷边缘都有些破损的竹简，上面的文字弯弯曲曲，如同鬼画符，余华一个字也不认识。
翻了翻，余华又拿起一本暗褐色兽皮鞣制又以金线装订的书册，里面的文字倒是方正了一些，但同样复杂难辨，其间还配有一些人体经脉运行、奇异草药和星辰轨迹的插图。
“来，苏老师。”余华将这本兽皮书册推到紧挨着他、身体僵硬的苏青璇面前，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指了指书页上的第一行字，余华开口道：“给哥翻译翻译，这写的啥？一个字一个字来，慢慢说，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交流......”
苏青璇瞥了一眼那书册封面上的古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那是《北域风物考》，一部记录北域山川地理、奇珍异兽、风土宝材等等的综合性典籍。
算不上顶级秘典，但也颇为珍贵。
可她什么身份地位？
让她像个蒙童一样给这个挟持她的异族恶贼逐字念书？
而且给这个异族讲解，她岂不是成了叛徒？
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苏青璇紧抿着唇，扭过头，摆明了不合作。
余华也不生气，只是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苏青璇银甲肩部一处精巧的、类似蝴蝶结般的金属扣饰，作势就要解开。
“看来苏城主是觉得这深山老林里还不够坦诚相见？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位兄弟眼神不好？”余华淡淡道。
一旁的林缚闻言，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抱着膝盖蜷缩在火堆另一边，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心中疯狂呐喊：恩公啊！您可别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我哪里敢盯着城主大人看啊！
苏青璇娇躯更是僵直，那只捏着她肩扣的手指明明没用什么力，却像烧红的铁钳烫在她心上。
她转回头，瞪着余华，眼中羞怒交加。
她知道，这个恶贼绝对说到做到。
“北域风物考！”苏青璇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书名。
“嗯，然后呢？下面这行字？”余华手指松开肩扣，却又顺势滑到苏青璇光滑的下巴轻轻挠了挠，像逗弄一只哈基米。
苏青璇强忍着一口咬下去的冲动，憋着气，带着尊敬的态度念道：“着者：虚空武帝！”
“空虚武帝？啧啧，这名头一听就是个屌丝。”余华用自己的语言揶揄道。
幸好苏青璇听不懂，否则怕是宁愿一头撞死也不肯再配合。
“别停啊，继续！”余华催促。
苏青璇开始用她那清冷悦耳的声音，逐字逐句地念诵起来：
“北域之极，十万大山之深处，有山名曰不周......传说为上古天柱断裂所遗，高不知万丈，终年风雪笼罩，罡风如刀，非大神通者不可近......”
“不周山？”余华挑了挑眉，这名字听起来就有点意思了，这特么不是他那个世界里的神话故事吗？
“有没有提到这十万大山里有什么特别的？比如会发出类似彩虹之光的地方？有奇怪的能量场？或者空间不稳定什么的？”
苏青璇被余华打断，有些不耐，但还是继续道：“典籍记载模糊，只言禁忌之地，未曾提及其它。”
“哦......”余华略显失望，示意苏青璇继续。
接下来，苏青璇被迫充当起了翻译兼解说员。
余华的问题天马行空，时而关注地理奇观：“这里为什么叫幻蜃海？是不是经常出现海市蜃楼？原理是啥？”
时而追问奇异生物：“幽冥鬼车？长得像鸟还是像车？有什么特殊能力？会不会影响空间？”
时而又对某些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刨根问底：“寒冰雪莲？口感是不是冰冰的？甜不甜？长在哪儿？最后一次出现是啥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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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苏青璇解释得过于简略，或者试图跳过某些她认为不重要、或者涉及某些禁忌的段落时，余华的手指就会不安分地在她甲胄的连接处、腰间的丝绦、甚至脸颊旁比划，同时用眼神提醒她旁边还有个“监工”林缚，尽管林缚全程低头看脚尖。
林缚虽然不敢真的去核对苏青璇的翻译，但他好歹是本地人，一些常识性的东西还是能听出对错的。
有一次，苏青璇故意将赤焰金睛兽，轻描淡写地说成普通荒兽。
林缚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被余华敏锐地捕捉到了。
“嗯？”余华目光如电，瞬间看向林缚。
林缚吓得一哆嗦，赶紧说道：“恩公，赤焰金睛兽，那是传说中非常强大的荒兽，其名头都能吓哭三岁小儿......”
余华脸色一沉，转头看向脸色微变的苏青璇，二话不说，伸手就按在了她胸前甲胄一处明显的卡扣上。
“看来苏老师上课不认真，还误导学生啊？”余华声音冷了下来：“我说过，错一处，脱一件，你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你......你敢！”苏青璇又惊又怒，双手护在胸前，却被余华揽住腰肢拉回。
“你看我敢不敢？”余华手上微微用力，那精巧的卡扣发出轻微的“咔”声。
“住手！我......我说！”苏青璇尖声叫道：“赤焰金睛兽，成熟体实力堪比武皇，其巢穴多伴生地火熔心晶，是炼器至宝行了吧！”
余华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拍了拍她的卡扣，顿时一阵涛波涌动。
“这就对了嘛，好好教，哥又不是不给你学费。”
余华所谓的学费，大概就是暂时不扒苏青璇的衣服。
经过这番，苏青璇彻底老实了。
她不敢再耍任何花样，详细地为余华翻译和解释这些典籍的内容。
从地理志到矿物图谱，从荒兽图鉴到一些残缺的古老传说、游记......
还有一些基础的练气法门，余华虽然看不懂具体功法，但对能量运行方式很感兴趣。
余华听得非常认真，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将苏青璇讲述的信息与自己原有的认知和相关的科学理论进行对比、印证。
跳跃的火光在苏青璇绝美的脸上明明灭灭，那双原本明亮骄傲的凤眸，只剩下疲惫麻木和深藏的恨意。
而余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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